台子搭好以后,韩秀峰聘请张之洞、费二爷和劳苦功高的伍濬祥、江宗海一起上来“观战”。陈占魁、陈天如等文武监生没资格下台,站在台下又瞧不清楚,有的搬东西垫脚,有的手持刀剑围在跑道绝顶两侧,从两边看。
讲三国凡是讲到亥时,讲完以后各团当值的监正或团正不能安息,要么带上各团的标兵去四周埋伏,要么在“团首营”轮番当值的团正带领下在大营表里巡夜,以防在永灵寺和营门两侧、箭楼或哨楼被骗值的勇壮打打盹。
砰!
全给我对准着点放,如果四轮排枪打出去牛还没倒下,你们这一个月的粮就白吃了,打掉的那些火药铅子也白糟蹋了。陈占魁,到时候就看你们的,先用长矛顶住,剩下的弟兄用刀捅。总之,这就是你死我活,不,是你们死牛活,要么牛死你们活……”
三头牛只下一头,正沿着右边栅栏往前冲。
每天卯时二刻在校场列队,韩老爷亲身领着他们跑操,从校场跑到劈面山头再跑返来。
与此同时,费二爷正在用韩秀峰的“千里眼”看一样在劈面做筹办的陈不慌等人,看着看着忍不住问:“志行,咋还绑刀,伤着人咋办?”
“明白……”
“一百二十步,一百一十步,一百步……放!”
“巴县保甲局,第一排!綦江安稳团,第二排!”
张之洞被搞得啼笑皆非,正不晓得该说点甚么,陈虎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擦着汗咧嘴笑道:“四爷,别说您内心没底,我内心一样没底,要不再挖条沟,确保万无一失。”
陈虎一边在行列前查抄,一边呵叱道:“记着平时是如何教你们的,不管遇着甚么事都不准急,不准慌,统统听令行事,明白不?”
开枪的勇壮看不大清,围在栅栏两侧的勇壮看得清清楚楚,第一排枪打中了,但牛中枪以后并没死,只是像撞上了甚么似的,停顿了下又接着往这边冲,不过跑得没之前快。第二排枪把中间的那天牛撂倒了,第三排撂倒了左边的那头。
韩老爷晓得这事以后不但没惩罚陈占魁,还赏了他一天假。陈天如气得牙痒痒,却一向找不到机遇抨击,只能先忍着。
“服从!”
陈天如跟陈占魁本就是死仇家,岂能错过这个机遇,不假思考地拔出腰刀:“服从!”
“陈老爷,我们……这是头一次……”
“这还差未几,从速查抄各自的枪,瞧瞧自个儿的火药壶,摸摸袋子里的铅子,再说一遍,统统听令行事,谁如勇敢私行放枪,军法服侍。谁如勇敢临阵畏缩,斩!”
跑完操洗漱用饭,没饭吃的就这么饿着,然后抽调一什文武监生去卡口接着查问搜检过往行人,再安排一什文武监生去营务处帮办来往公文,一什文武监生去帮办大营粮饷,剩下的一人一张小凳子和一张用木板钉的简易条案,像“殿试”一样坐在永灵寺前的小校场上。
陈虎见着牛别提有多欢畅,立马叫上百十个勇壮把安营时剩下的木头扛官道劈面的那片地步里去,然后批示那些勇壮钉起栅栏。
“服从。”陈虎应了一身,立马吼道:“闻声没有,用不着全上,有三十小我三十杆枪充足了,羊角团地藏团团正、监正,从速筹办!”
费二爷愣了愣,赶紧道:“谁说我不吃的,记得让厨子炖烂点,年纪大了牙不好,不炖烂点嚼不动。”
“后天各团要跟松坎大营换防,四个火器团得出征,此中两个团不但要一起护送商队去贵阳,到了贵阳以后还得去令尊大人和丁宝桢那儿效力。我韩秀峰做事最讲信誉,令尊大人和丁宝桢花了银子,我就得让他们感觉这银子花得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