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过学台?”冯小鞭惊问道。
“四爷,日讲起居注官究竟是个甚么官,究竟几品?”张小鞭又猎奇地问。
“是啊,的确是位状元公。”韩秀峰从小山东手中接过水壶,沉吟道:“张之洞的考运不好,官运也不好,会试刚落第,就接到他爹病死在任上的凶信,只能开缺回籍丁忧。而他的堂兄张之万不但考运好,官运也一样亨通。”
韩秀峰的确没回达智桥胡同,而是赶到了工头军机大臣文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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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小鞭想想又不平气地说:“他再短长跟四爷您还是没法比的,跟文大人一样没法比!”
“文大人不但是满人,也是满人中可贵的进士,他跟文大人天然是没法儿比。但跟我这话得反过来讲,我是啥出身,人家又是啥出身?别看我现现在官居四品,可想再升转难于上彼苍,而人家的宦途才方才开端,再熬个十年八年,只要不出大不对,外放督抚乃至入阁拜相,并非没有能够。”
“那就去住两天。”韩秀峰笑了笑,诘问道:“另有啥事?”
“中堂大人抬爱,秀峰忸捏。”
“老夫不但记得老弟,还记得皇上当时的批语,‘诚恳可用’,没错吧?老夫带领过引见过的文武官员没有一千也有七八百,可头一次觐见便能获皇上如此赏识的文武官员实属凤毛麟角,那会儿老夫就感觉老弟前程不成限量。果不其然,老弟自那以后便简在帝心,一起青云,实在让老夫恋慕。”
见肃顺还是不太信赖,陈孚恩不由笑道:“雨亭兄,您如果不信,从速差人悄悄跟着他,瞧瞧他去哪儿就晓得了。”
“才从五品,那他这个状元公的官运也算不上有多亨通。”
“日讲起居注官就是记录皇上言行的官员,都是翰林院和詹事府的官员以原衔充当的,在本部是几品就是几品。这有点像军机大臣和军机章京,能够说只是个兼差。如果没记错张之万应当还是翰林院侍读学士,应当是从五品。”
“王先生本觉得您会直接进城,想着您如果一回京就住达智桥胡同不太合适,就让余叔跟吉老爷他们说您能够要住几天会馆,吉老爷和敖老爷他们很欢畅,让储掌柜把院子清算得干清干净。”
“没想到中堂大人还记得秀峰,秀峰受宠若惊。”
韩秀峰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说:“以是说做人得有自知之明,不能一时对劲就趾高气昂,忘了自个儿是谁!”
小山东顿了顿,接着道:“再就是张之洞张少爷的堂兄张之万奉诏回京了,仿佛做上了日讲起居注官。听王老爷说张之洞给他写过信,他一回京就去达智桥胡同拜谢文大人对他堂弟的关照提携,还说等您回京以后也要拜见您。”
韩秀峰笑骂了一句,耐烦地解释道:“人家道光二十七年中式,殿试时被道光爷钦点为一甲第一名状元,授翰林院修撰。在翰林院呆了不到两年,就被简选为湖北乡试副考官。咸丰元年,迁侍读学士,出任河南乡试正考官。主持完河南乡试,便留在河南任学政,这官运再不亨通咋才算亨通?”
“好一小我贵在自知之明,难怪皇上如此正视老弟呢。”
刚坐上马车,小山东就欣喜地说:“四爷,小的跑得快,要不小的先归去通报一声,也好让文大人和王先生他们有个筹办。”
“就文中堂没见,别的几位军机大臣都见了?”肃顺躺在床上搂着小妾问。
冯小鞭又忍不住转头道:“四爷,传闻张少爷的那位堂兄是位状元!”
“人贵在自知之明,秀峰乃捐纳出身,没念过几本圣贤书,骤跻卿贰已如履薄冰。要不是中堂大人进言,真如果做上鸿胪寺卿,那不但是才不配位,乃至是德不配位,到时候别说光宗耀祖,恐怕会招来灾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