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大章不想掺杂这些争权夺利之事,更不想因为这些破事被人弹劾,不但闭门谢客,并且把不安生的儿子关在家里不准出门,见孙家兄弟竟提起这事,禁不住问:“现在啥景象,他们还在折腾吗?”
“我倒是不想问,可前段时候书院的那些娃几近全被崔焕章和杨吏清勾引去商办啥子团练。不好好勤奋,净搞那些歪门正道,你说我能不急?”
“谢了,我先代志行敬二位一杯。”段大章浅笑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段大章真不晓得这些,顿时大吃一惊,想了好一会儿又忍俊不由地说:“我看段吉庆悔怨是真,韩玉贵和韩玉财兄弟托梦是假!”
前些年跟顾忠政走得很近,又是倡修县志,又是倡修府志,都城重庆会馆翻修缺银子,龚瑛当年也帮着筹过款出过力。
一门三举子,五里两翰林!
“一点动静也没有,段吉庆说的?”孙五爷诘问道。
把韩玉贵移葬回走马乡间固然处理不了大题目,但能让志行返来以后躲个平静。毕竟走马离县城那么远,来回一趟要三四天,崔焕章和杨吏清等人能跑一两次,难不成还能别的事都不干,就这么在走马岗与县城之间来回跑?”
阳春三月,山花遍野,杨柳依依,江水潺潺,恰是出城踏青的好时节。
段大章反应过来,指着孙五爷笑道:“老五,这一看就晓得是黄永洸的笔迹,你必然是搞错了!”
孙五爷喝完杯中酒,又忍不住调侃道:“你先别急着谢,我大哥尽管收,尽管束,但韩家的娃将来究竟能不能成材,我孙家可不敢打保票。如果韩家的娃跟你家小山一样恶劣,别说送我家来,就算送国子监去也没用。”
“没有,再说就算去找我也没用,毕竟我现现在又不是巴县人。”
“是啊,再说我们兄弟又能帮得上你啥子忙!”
“不会吧。”
“就算不返来也得给家里捎封信,可到明天一点动静也没有,我估摸着应当是因为啥事在路上担搁了。”
“先拿来,让我细心瞧瞧。”
段大章跟着他走进离牌坊不远的一条不显眼的巷子,抚摩着山墙上长满青苔的青砖,无法地苦笑道:“你觉得曹澍钟和杜兴远他们三天两端往我家跑,真是找我叙同年之谊,真是找我吟诗作对的?”
“的确有些干系,但必然没外头传得那么夸大。”段大章放下酒杯,笑看着他问:“老五,你和年老是大模糊于市,常日里跟闲云野鹤般地安闲,怎会问起这些。”
“这还能有假,给句痛快话,这个忙到底帮还是不帮!”
孙五爷谨慎翼翼地将大字叠好,塞进袖子里对劲地说:“本筹算物归原主,当作礼品送给你的。现在想想还是留下的好,我得把这幅字带给东川书院的那些娃瞧瞧,奉告那些娃段大人当年的字写得还没他们好呢,让他们晓得举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让那些筹算自暴自弃的娃不要泄气。”
“这是天然,毕竟段吉庆这么做也是为了他们韩家。”段大章轻叹口气,随即话锋一转:“大哥、五弟,既然你们二位提到了韩志行,并且晓得韩志行是我的内侄,我就借这个机遇请你们帮个忙。”
“他在府衙当那么多年差,为人处世老道着呢。别说崔焕章和杨吏清没法对比,就是龚瑛也比不了。”段大章想了想,又叹道:“只是这么一来惊扰了韩玉贵的亡魂,据我所知韩玉贵生前从未出过远门,从未没进过城。没曾想死了以后还出了趟远门,还进了一次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