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廷栋笑了笑,接着道:“次臬兄,你刚才说河营另有几百兵在静海效力,实在那几百兵不在静海,而是在阜城。静海离我们这儿仅一百多里,阜城离这儿好几百里,韩四和陈崇砥之以是说那些兵去了静海,实在是担忧军心不稳,担忧没法儿跟处所上的士绅们交代,因为他们招兵时跟人家书誓旦旦包管过,河营是拱卫京畿保家卫国的,去静海也只是练兵,不会跟直隶各镇那样外出平乱。”
吴廷栋放下茶杯,笑看着他道:“次臬兄,我过两天要和陈崇砥一道进京觐见,劳烦你来道署护理几银河务。”
“对了,另有件事。”
想到阜城县距都城五六百里,并且年前气势如虹、所向披靡的长毛已如同丧家之犬,被僧格林沁和胜保剿除是迟早的事,石赞清喃喃地说:“皇上不消再担忧北犯的这股长毛,朝中的那些王公大臣也不消再担忧京畿的安危。”
“何事?”石赞清下认识问。
不问不晓得,一问大吃一惊,他看动手中的赋税清册,楞了好一会儿才哭笑不得地问:“一下子抽调走八百兵,就剩下六七百人,还大多在静海效力。吴大人,这么说皇上不消河营拱卫京畿了?”
“我看是八九不离十,吴大人,可否透漏一二,究竟是啥缺?”
“吴大人,您是说朝廷要裁撤河营,要把剩下的那几百兵也调走?”
“官军缺粮,长毛更缺!林凤平和李开芳估计是晓得这么相持下去,他们会粮饷殆尽,因而守了近一个月又趁大雪迷漫之际,从东边冲破官军堵截,一口气逃窜至献县。僧王和胜保大人前后赶到,趁其安身未稳,猛攻献县西门。林凤平和李开芳喘气不决,如同丧家之犬,又连夜由南门突围,仓促逃窜至阜城。”
“吴大人,这么说占有在静海、独流的长毛被击退了?”石赞清下认识问。
再想到吴廷栋前些日子仿佛弹劾过韩四,石赞清内心很不结壮,没急着差人去祖家场领受赋税,而是带着几个衙役骑快马孔殷火燎赶到道署,筹算先搞清这赋税究竟如何回事再说。
石赞清诘问道:“厥后呢?”
“甚么动静?”
束城一带村庄稠密,树木丛杂,既便于筑垒也便于埋没,长毛将其主力分为几队,扼守束城及六七个村落。僧王和胜保大人因为追得急,万斤巨炮等攻城利器没能带上,缺炮乃至缺粮饷,就这么又与长毛堕入胶着。”
“河营倒不会裁撤,但兵迟早会被调走。你想想,为剿林凤平和李开芳这股长毛,皇上不但命惠亲王为大将军,颁锐捷刀,乃至让惠亲王把健锐、火器、前锋、护军、巡捕等营的能战之兵抽调一空。现现在不消再担忧林凤平和李开芳,又怎会眼睁睁看着京里兵力空虚,我固安却驻守着一千多上过战阵的精兵?”
石赞清暗想你说得倒轻巧,乃至想说弹劾他的就是你,但这些话只能放在内心,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猎奇地问:“吴大人,您动静通达,您晓不晓得河营剩下的这几百兵,朝廷会如何安排?”
吴廷栋放下茶杯笑道:“次臬兄,实不相瞒,实在这统统我早推测了。正因为早推测了,以是韩四到任那会儿管我讨要赋税,我是能不给就不给,能拖则拖。”
石赞清下认识昂首看看外头,见内里没人才低声问:“吴大人,皇上是不放心您,还是不放心韩志行?”
步军统领衙门负担都城安危及治安之责,可扼守京里京外和保持都城治安的可用之兵又被抽调一空,定郡王身为步军统领不但要招兵买马,更不会任由手握河营的肃顺变成另一个九门提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