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军缺粮,长毛更缺!林凤平和李开芳估计是晓得这么相持下去,他们会粮饷殆尽,因而守了近一个月又趁大雪迷漫之际,从东边冲破官军堵截,一口气逃窜至献县。僧王和胜保大人前后赶到,趁其安身未稳,猛攻献县西门。林凤平和李开芳喘气不决,如同丧家之犬,又连夜由南门突围,仓促逃窜至阜城。”
“河营倒不会裁撤,但兵迟早会被调走。你想想,为剿林凤平和李开芳这股长毛,皇上不但命惠亲王为大将军,颁锐捷刀,乃至让惠亲王把健锐、火器、前锋、护军、巡捕等营的能战之兵抽调一空。现现在不消再担忧林凤平和李开芳,又怎会眼睁睁看着京里兵力空虚,我固安却驻守着一千多上过战阵的精兵?”
“这倒不至于,听京里的朋友说皇上筹算给韩四留两百兵,仍然驻守固安,分防沿河各汛地。”
“次臬兄,你该不会感觉我是在放马后炮吧。”
“不是被击退,而是仓促逃窜了,并且是上上个月的事。”吴廷栋又喝了一小口茶,看着石赞清道:“刚围住长毛那会儿,僧王按兵不动,只要胜保大人一军独力攻坚,天然难以敏捷得胜。胜保不敢获咎僧格林沁,只能奏请在独流、静海之间扎下营盘,隔断两处长毛的联络。
“以是河营也不消再拱卫京畿,”吴廷栋笑了笑,又意味深长地说:“如果不出不测,你等会儿去运的是头一批赋税,过不了几天便能够去运第二批。”
吴廷栋打发走在一边服侍的家人,浅笑着解释道:“实在很简朴,那会整饬河营有整饬河营的事理,现现在从河营调兵一样有调兵的事理,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
“我看是八九不离十,吴大人,可否透漏一二,究竟是啥缺?”
想到皇上不会无缘无端召他进京,石赞清赶紧起家道:“吴大人,您这是要高升,恭喜恭喜!”
吴廷栋放下茶杯,笑看着他道:“次臬兄,我过两天要和陈崇砥一道进京觐见,劳烦你来道署护理几银河务。”
“逃哪儿去了?”石赞清孔殷地问。
“吴大人,这么说占有在静海、独流的长毛被击退了?”石赞清下认识问。
“这么一来韩四部下不就没兵了,河营不就名存实亡了?”
“京里的朋友说皇上筹算让我代理直隶按察使,”吴廷栋转头看看门外,确认家人都不在内里,又笑道:“陈崇砥也算熬出头了,只要奏对不出不对,返来以后便能代理固安县事。”
“听京里的朋友说皇上恩准了定郡王所奏,会从阜城阵前调一些兵回京,编入步军、巡捕诸营。永祥不但很快能回京,并且很快能升官了,我估摸着一个游击跑不掉,并且是步军统领衙门的游击。”
吴廷栋放下茶杯笑道:“次臬兄,实不相瞒,实在这统统我早推测了。正因为早推测了,以是韩四到任那会儿管我讨要赋税,我是能不给就不给,能拖则拖。”
想到阜城县距都城五六百里,并且年前气势如虹、所向披靡的长毛已如同丧家之犬,被僧格林沁和胜保剿除是迟早的事,石赞清喃喃地说:“皇上不消再担忧北犯的这股长毛,朝中的那些王公大臣也不消再担忧京畿的安危。”
不问不晓得,一问大吃一惊,他看动手中的赋税清册,楞了好一会儿才哭笑不得地问:“一下子抽调走八百兵,就剩下六七百人,还大多在静海效力。吴大人,这么说皇上不消河营拱卫京畿了?”
“别急着恭喜,八字还没一撇呢。”吴廷栋对劲地笑道。
定郡王载铨是步军统领,也就是百姓们口中的九门提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