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帝曾与卫满立约,孤王身为后辈,本当顺从,任由你朝鲜随便折腾,权当没看到。岂料卫右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派兵度过浿水。
偏生又赶上朝鲜王卫蒙病逝,朝鲜国太子卫右渠即位,克日蹦跶得短长,可劲的在大汉辽东郡的边塞外作妖。
刘彻再度打断他的话,远远俯视着他,沉声道:“卫右渠恁的不识礼数,不若劳烦大行令前去朝鲜都城王险城,劈面教教别人臣之道,如何?”
他忙再度顿首道:“恰是我国太子得继先王遗泽,即位为王。”
掌印寺人孙全应诺,取出撰写着圣旨的帛书,念到:“大汉天子诏,着李广除朔方太守,拜辽东太守,率细柳营镇守辽东,如若朝鲜不臣,兵渡浿水,可便宜行事,挥师出塞剿除之;着蒯通除西河太守,拜朔方太守;着闾符除辽东太守,拜西河太守……”
刘彻不怒反笑,复又问道;“五万马队,十万步兵,你朝鲜才多少人,扶余又有多少人,你们两国事想在我大汉边塞以外决一死战么?”
卫满身后,汉文帝又下旨册封了他的儿子卫蒙为朝鲜王。现在卫蒙死了,其子卫右渠即位,偏生汉帝刘启久久未见有下旨册封的迹象。
“殿下谈笑,此等化外蛮夷,实在难以教养,老臣故意有力。”
卫满流亡到朝鲜后,调集一样境遇的流亡汉人成军,又棍骗朝鲜王箕准的信赖,篡夺了箕子朝鲜的都城王险城,节制了朝鲜的中北部,自主为王,国号仍称朝鲜,即为史籍记录的“卫氏朝鲜”。
“殿下,右渠太子仓促即位,实非不得已而为之。”
窦浚见状,忙是起家离席,行至大殿中心的朝鲜使臣身侧,向御座上的刘彻躬身道:“殿下,朝鲜使臣此番……”
“谢殿下!”
朝堂之上,太子刘彻高居御座,瞅了瞅跪伏在大殿正中的朝鲜使臣,又意味深长的瞟了大行令窦浚一眼。
窦浚见得刘彻神情不似作伪,顿时额角冒汗,忙是话锋一转,对朝鲜使臣呵叱道:“卫右渠那厮不切身前来朝拜,还妄图天子陛下下旨册封?”
刘彻虽未曾即位,却已深有体味。
李广刚率细柳铁骑宰了匈奴右贤王,此时转任辽东太守,那岂不是……
刘彻拂袖起家,垂眸俯视着朝鲜使臣,阴恻恻道:“数十年来,若非有我大汉援助的兵械和粮草,卫满父子能凌辱和征服周边的诸多部族,能逼得真番和临屯归顺,能将属地扩大数倍?
故而朝鲜官员大多皆为汉人,朝鲜官话亦是汉话,刘彻的话自非扣问之意,而是真的不耐烦。
“你是哑巴?还是在蛮夷之地呆久了,忘了如何说汉话?”
昔年我大汉将士追得卫满那老贼捧首鼠窜,逃到朝鲜那蛮夷之地,现在他的孙子这般放肆,孤王便教大汉铁骑泅渡浿水,踏平他的都城!
朝鲜使臣显是没推测大汉太子会这般单刀直入,本来筹办好的大段歌功颂德的奉承奉迎顿时没了用处,愣着不知如何应对。
朝鲜使臣浑身抖似筛糠,他真没推测自家大王会这般鲁莽。
窦浚已听出里头的蹊跷,心道那刚即位的朝鲜王真是自寻死路,自是不敢怠慢,起家避席,沉声道:“卫满曾承诺,为大汉保卫塞外,不使辽东边塞遭到蛮夷部族扰乱;塞外各族首级若要朝见我大汉天子,或各族欲与大汉互市,朝鲜皆不准从中阻扰。”
惠帝朝时,汉廷与卫满曾立下商定:卫满向大汉称臣,朝鲜为大汉藩属;朝廷则册封卫满为朝鲜王,承认他统治朝鲜的合法性。
朝鲜使臣自也感遭到大汉太子言语中的浓浓不悦,不敢多说废话,忙是顿首道:“敝臣启禀大汉太子殿下,我朝鲜王已于两月前崩殂,新王即位后,遣敝臣来朝,请大汉天子下旨册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