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不好当,好天子更不好当!
“殿下谈笑,此等化外蛮夷,实在难以教养,老臣故意有力。”
刘彻不怒反笑,复又问道;“五万马队,十万步兵,你朝鲜才多少人,扶余又有多少人,你们两国事想在我大汉边塞以外决一死战么?”
大行令窦浚忍不住出言道:“殿下,这……”
刘彻剑眉微扬,冷声道:“身为人臣,便得守臣子的端方,大汉天子没下旨册封,他即甚么位,即谁的位?”
刘彻微眯眼睑,轻笑道:“新王即位,卫右渠么?”
他忙再度顿首道:“恰是我国太子得继先王遗泽,即位为王。”
刘彻虽未曾即位,却已深有体味。
“卫右渠即位前,可曾得了我大汉朝廷准允么?”
本日刘彻终是如他所愿,准了朝鲜使臣上殿。
掌印寺人孙全应诺,取出撰写着圣旨的帛书,念到:“大汉天子诏,着李广除朔方太守,拜辽东太守,率细柳营镇守辽东,如若朝鲜不臣,兵渡浿水,可便宜行事,挥师出塞剿除之;着蒯通除西河太守,拜朔方太守;着闾符除辽东太守,拜西河太守……”
李广刚率细柳铁骑宰了匈奴右贤王,此时转任辽东太守,那岂不是……
临行前,大王再三叮嘱,只需重金贿赂好大行令窦浚,便会诸事顺利。现在看来,仿佛并未如此啊。
故而朝鲜官员大多皆为汉人,朝鲜官话亦是汉话,刘彻的话自非扣问之意,而是真的不耐烦。
偏生又赶上朝鲜王卫蒙病逝,朝鲜国太子卫右渠即位,克日蹦跶得短长,可劲的在大汉辽东郡的边塞外作妖。
“殿下,不成啊,我朝鲜向来为朝廷抵抗蛮夷,保卫边塞……”
“孤王问的是你么?”
窦浚见状,忙是起家离席,行至大殿中心的朝鲜使臣身侧,向御座上的刘彻躬身道:“殿下,朝鲜使臣此番……”
朝鲜使臣惶恐欲绝,乌桓人气力远胜于朝鲜,之以是虽困居乌桓山脉,只因北有匈奴,南有大汉,东面又隔着鲜卑山脉以及扶余,沃沮等蛮族。
出发来长安前,他虽也晓得大王会合结兵马,守在与大汉辽东郡交界的地界,以免朝鲜属民纷繁逃往辽东郡归附汉人,但没想到大王会倾天下之兵,尽数集结在大汉塞外。
刘彻见朝鲜使臣久久不语,毫不粉饰满脸的不耐之色。
朝鲜使臣自也感遭到大汉太子言语中的浓浓不悦,不敢多说废话,忙是顿首道:“敝臣启禀大汉太子殿下,我朝鲜王已于两月前崩殂,新王即位后,遣敝臣来朝,请大汉天子下旨册封!”
昔年我大汉将士追得卫满那老贼捧首鼠窜,逃到朝鲜那蛮夷之地,现在他的孙子这般放肆,孤王便教大汉铁骑泅渡浿水,踏平他的都城!
此言一出,非但是朝鲜使臣,便是殿内的大汉朝臣们皆是满脸惊诧。
窦浚见得刘彻神情不似作伪,顿时额角冒汗,忙是话锋一转,对朝鲜使臣呵叱道:“卫右渠那厮不切身前来朝拜,还妄图天子陛下下旨册封?”
依常例,藩属国的君王向大汉天子请旨册封不过是循礼逛逛情势,哪有等着收到圣旨才即位的事理。
朝堂之上,太子刘彻高居御座,瞅了瞅跪伏在大殿正中的朝鲜使臣,又意味深长的瞟了大行令窦浚一眼。
窦浚忙是趋步而退,回席落座。
刘彻复又问道:“孤王问你,昔年惠帝与卫满那厮商定,如果我大汉承认那老贼为朝鲜正统,你朝鲜当如何回报?”
刘彻待朝鲜使臣行过叩拜大礼,懒得啰嗦,独自问道:“你为何事来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