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知先生高洁,不喜俗物,故而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央着或人作了那首《蜀道难》。小女自知字丑,无法或人尤甚,只得自个脱手,足足写了十遍,方才选出最好的一副,将之赠与先生,权当拜师礼,还望先生莫要嫌弃才好。陈氏阿娇,敬上。”
巴蜀之地自古沃野千里,物产敷裕。
蜀郡当中,以临邛县富户最多,首富是为卓天孙,次为程郑,两家僮仆,各不下数百人。
她身前的桌案上,皇后的懿旨和任官的敕书皆置于锦盒以内,同时赐下的另有个紫檀木匣,里头便放着这帛书和一封信笺。
“哈哈!”
赶路之时,无数车马舟楫开道;歇脚之时,玉食美酒奉上;常常入城休整,连寻觅堆栈和馆驿的工夫都省了,早有僮仆快马先行,买下合宜的宅院,备好一应所需,就等着主家入住了。
卓文君翻开信笺,刚扫了一眼,便知还是那少女手笔。
程郑心道,莫不是卓天孙为自家爱女寻到了门当户对的好婚事,那倒真是可喜可贺的大丧事。
太子少傅直不疑乃是中大夫,天子近臣,又是太子少傅,位同九卿。
卓文君反几次复看过数遍,方才深深吸气,将其其卷尾慨叹高歌而出:“蜀道之难,难于上彼苍,侧身西望长咨嗟!”
长安城里,会如这般一掷令媛的,怕就唯有梁王刘武和江都王刘非了吧?
卓天孙无法苦笑道:“那里有脸提?诗书世家筹划商贾贱业,端是污了祖上名声。”
程郑拱手道:“卓兄,瞧这派场,想来定是天大的丧事啊。”
卓天孙倒是笑而不答,引得他退席,开了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