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都不敢出,更遑论出城避暑,只要羽林卫不来打门,那特么就是万幸之事!
事已至此,端是多做多错,多说多错,只会让更多报酬陈须陪葬罢了。
太皇太后自能猜到她的来意,却压根不想见她。
手心手背皆是肉,这等决定,对每个母亲皆是极其残暴的,即便馆陶公主是为天家女,堂堂的大长公主,亦不例外。
皇亲国戚,世家权贵,管你甚么身份职位,哪怕是皇亲苑内的贵爵府邸,羽林卫该硬闯就硬闯,该拿人就拿人。
刘彭祖和刘胜正抄着《大汉通路律》,突是被这么多亲朋老友念叨,自是喷嚏连连,两人只觉奇特,三伏天自个竟还会着凉,忙是多喝热水。
内史王轩和中尉张汤皆派出府卒乃至兵将,四周擒拿辟谣肇事,妄议帝后之人,但是常常只能擒到些以讹传讹的无知愚妇。
隆虑候陈蟜是她的幺儿,皇后阿娇是她的女儿,为保宗子陈须性命,真要将他们也牵涉出去么?
朝臣们皆在宦海浮沉多年,晓得此番若沉下去,就真得活活溺毙,能重新浮上来的,只能是百口长幼的尸身。
那旨意写得浅近清楚,大长公主府内不管何人涉事,羽林卫皆可擒拿,还特地写明,若大长公主禁止包庇,则视同包庇逆贼,可报宗正府将之圈禁,以待今后发落。
馆陶公主深知,胞弟刘启如此,侄儿刘彻亦是如此。
大汉朝堂如往昔般调和,长乐中宫却传出阵阵哀戚哭声。
群臣皆是暗自光荣,决意不去救那些砧板上的鸡了,免得触怒陛下,惹火烧身。
大长公主府被变相圈禁了,皇亲苑的刘氏贵爵皆是内心稀有,晓得太上皇和天子此番是动了真怒,不会再有半分离下包涵。
十余位大臣虽不算少,但毕竟没甚么元老重臣涉事,执各大派系盟主的顶级世家不倒,牵涉就不会太广。
“本宫醒得了,这便回府。”
她最早想到要向女儿阿娇求援,见没法入得未央宫椒房殿,便只得前来长乐宫祈求母后。
府内所需柴米油盐皆是由羽林卫送来,馆陶公主若要出府,驭车的也是羽林卫,顶多准允其带两个贴身侍女随行。
朝臣们察言观色好久,确信天子陛下真没筹算血洗朝堂,方才松了口气,放下心头大石。
正值休朝期,很多朝堂重臣皆已出城避暑,御史府的属官也没多少留在中心官署值守,卫尉公孙贺有圣旨在手,在长安城内几已是无所顾忌。
天子刘彻也权当无事产生,该裁断的裁断,该示下的示下,还是是往昔那圣明勤恳的好天子。
她年龄已高,再活不了多少年,百年以后难不成想让窦氏全族为她殉葬么?
两大外戚都忙着自查,陈氏外戚却连半分自查的机遇都没有,盖因没报酬他们撑腰。
实在是那些谎言过分大逆不道,不但触及皇后,便连天子都扯下水了,说甚么残暴不仁,不宜为君,这是要造反么?
今岁的三伏天,太皇太后和太上皇都未曾前去渭北甘泉宫避暑,而是留在长安城。
馆陶公主更是大急,她岂会不晓得胞弟刘启和侄儿刘彻的脾气,父子俩看着仁慈随和,实则阴戾狠辣,真若要动手,毫不会顾念甚么骨肉亲情,何况陈须与他们还算不得甚么血亲。
似太上皇刘启那般,生生逼得宗子刘荣投缳他杀,逼得三子刘阙于放火焚身,就更非常人能及。
馆陶公主即便再是娇纵放肆,见得老宗正刘通驻着拐杖,在幺孙的搀扶下站在大长公主府门前,就晓得太上皇老弟是玩真的了,压根没敢拦着羽林卫将自家宗子陈须擒拿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