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陶公主哭泣低泣,在贴身侍女的摆布搀扶下缓缓拜别。
窦浚和窦宪父子虽没做甚么负苦衷,却也怕族内有甚么不肖后代被用心叵测者操纵,边是安抚太皇太后,边是应下回府完整清查。
去找皇后讨情?
馆陶公主更是大急,她岂会不晓得胞弟刘启和侄儿刘彻的脾气,父子俩看着仁慈随和,实则阴戾狠辣,真若要动手,毫不会顾念甚么骨肉亲情,何况陈须与他们还算不得甚么血亲。
她年龄已高,再活不了多少年,百年以后难不成想让窦氏全族为她殉葬么?
虽说天家自古多薄凉,但眼睁睁瞧着亲生儿子丧命,也不是每个天家子都能等闲接受的。
王娡也是遣了内侍,让国舅田胜清查田氏族人有无涉事,若真有吃里扒外之人,直接将那人与其父母妻儿皆诛杀,免得拖累全族。
长信宫内,馆陶公主正跪在寝殿外苦苦哀告,想求见太皇太后。
隆虑候陈蟜是她的幺儿,皇后阿娇是她的女儿,为保宗子陈须性命,真要将他们也牵涉出去么?
馆陶公主也知事不成为,甩开长信詹事的手,用袍袖胡乱擦去脸上的泪痕,回身便欲拜别。
大汉朝堂如往昔般调和,长乐中宫却传出阵阵哀戚哭声。
长信詹事从寝殿内走出来,哈腰搀着馆陶公主的胳膊,微是用力,将她半拉半抬的硬是搀了起来。
诸御史见得自家仆射上官都没发话,便也没跳出来弹劾卫尉公孙贺法律滥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