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明鉴,我刘非身为皇子,向来持身以正,虽设立皇室实业,却只是想造桥修路,储备赋税,为社稷略尽微薄之力,为君父分忧,从不经手商贾算计。”
各地盐商,尤是中原郡县的盐商尽皆目眦欲裂,买凶杀人的心机都有了。
装傻子谁不会呢?
孔氏继长安旁系的丞相长史孔理后,南阳本家亦有后辈得以步入中心官署,孔仅以弱冠之年,从待诏之士直接出任大农府平准令,秩俸六百石。
卖卖卖!
刘非挺起胸膛,端是大义凛然,言之凿凿:“殿下如果不信,可问问殿上众臣,何曾见小王筹划商贾贱业?”
十五钱每石的进价?
那个不知那个不晓,大汉朝最会筹划商贾贱业的,就特么是你们兄弟俩!
“……”
程氏家主被缉拿归案虽是闹出不小动静,但对平常百姓而言,不过多些街头巷尾的谈资,算不得甚么大事。
除非齐地盐商贩售给这些盐肆的海盐低于十五钱每石,不然连店里的伴计都赡养不了!
买下曹氏旗下的盐肆,卖盐,猖獗的卖,赔血本的卖!
南阳的盐价,完整崩了!
刘非要赎免这等不察之罪,莫说交纳令媛,有个十来金就充足了。
那另有甚么好踌躇的?
其二,本店货源充沛,可论斤零售,亦可大笔发卖,绝无完善之虞!
年节前夕,南阳最大的盐商曹氏为按期了偿累计万金的巨债,不得不将族中财产作价出售,尤是遍及南阳各地的曹家盐肆被尽皆卖出。
但不管是谁疯了,百姓们倒真真是乐疯了。
只见刘彻猖獗甩锅,喝问道:“皇兄身为天家子,怎可听任皇室实业的管事行那等与民争利之事?”
“……”
群臣闻言,皆是哑然无语,耳观鼻,鼻观心,权当没听到,任凭他们兄弟二人演双簧。
不到一年,盐价生生从过往的四百钱每石滑落到现在的二十五钱每石,且是从微苦发黄的矿盐换成莹白精纯的海盐,那谁特么还愁吃不起盐来?
刘彻故作沉吟,复又道:“只是论起平抑盐价么,父皇爱民如子,定是舍不得治下百姓再如过往那般采办高价劣质的食盐,又是尽数减免了附加盐税,总归不得高于粟米时价的三成才是!”
开春后,上得早朝,裁示完朝臣们的奏事,刘彻便宣了江都王刘非上殿。
待得年节过后,这些盐肆再度开张,且尽皆张贴出版记。
买买买!
大农府的属官纷繁出列,应和自家直属上官,其他各府司事不关己,也懒得跳出去自讨败兴。
待得朝廷悍然脱手整肃南阳宦海后,很多中小盐商重开旗下盐肆,以八十钱每石出售海盐。北边河南郡的盐商更是悍然南下,大肆低价倾销,使得南阳盐价低至每石七十钱高低。
“嗯,大农令言之有理。”
刘非入得正殿,刚行完礼,便是挨了刘彻怒斥。
何况官仓近些光阴还在低价出售客岁陈粮,饿不死人的。
其三,此后所售盐价必是安稳,且永不高于粟米时价三成!
可贵胡涂,可贵胡涂!
正如诸多设有常平仓的郡县,即便近年皆是风调雨顺的歉收之年,粟米的时价一向保持在八十钱每石,从未呈现粮价暴跌的乱象。
很多人皆是暗自悔怨,早知平准令的权益如此之重,之前新设时,就该为自家子侄极力图上一争。
不过就是连络大农府和皇室实业的力量,将各地盐价压到二十五钱每石。
刘彻虽想打击犯警盐商,让老百姓吃到便宜的食盐,但也不想让大汉的盐商尽皆家破人亡,更不想闹出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