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已遣使前去济北说项,尚未答复。”羊胜躬身道。
羊胜和公孙诡不由大惊失容,齐声道:“千万使不得啊!”
“且慢!”千钧一发之际,殿别传来一声孔殷的制止声,羊胜跌跌撞撞的闯了出去。
梁王本来因气愤而有些扭曲的脸庞,刹时一沉,复又缓慢的变幻几次。他死力平复了思路,咬着牙摆摆手,命令道:“将使臣送去馆驿好生安息,寡人彻夜再设席接待。”
羊胜二人还要说些甚么,梁王的贴身内侍却躬着身子走了出去,递上一个密匣道:“禀大王,有密函到。”
公孙诡见梁王面色郁结,仓猝安慰道:“大王无需担忧,情势虽不尽如人意,但是我梁国周边诸郡,除了沛郡周亚夫外,尚未见有其他意向,想来朝廷还不敢对我梁国动兵。”
使臣和郎卫们面对四周如林的枪戟,不但没有涓滴害怕之色,眼中反而迸射出些许狂热和镇静。
大惊失容的内侍仓猝上前搀扶,却被梁王推开。梁王艰巨的起家,颤颤巍巍的站直身子,将手中的绢帛递给满脸讶异的羊胜二人。
梁国睢阳王宫,梁王刘武看着大殿之上,天子派来斥责他的使臣,心中怒焰滔天。自打他将梁国国相韩安国关押入狱,短短数曰间,景帝持续十数次下旨,调派使臣前来怒斥。
派往临江国联络废太子刘荣的密使尚未回报,淮南王也尚未压服济北王刘勃,梁王刘武压根不敢在此时起兵谋反,只得听任天子的使臣在梁国横行无忌,大肆联络梁国官吏,乃至数次夜闯王宫宣旨。
待使臣宣旨结束,梁王刘武看着殿内面色各别的梁国官吏,不由面色通红,羞怒不已。广大的袖袍内,他的双拳紧握,指节泛青,指甲深深嵌入肉中,只要疼痛感方能让他压抑下心底的屈辱和气愤,不至于落空明智。
现在周亚夫任豫州刺史,所属各郡将梁国死死包抄。而他又身为楚国国相,鲁王刘余和赵王刘彭祖现在均长居都城,鲁国和赵国政务尽皆交由朝廷代理,自是惟周亚夫的军令是从。能够说,现在的梁国就是豫州的一个孤岛,四周环抱着周亚夫的锋利虎伥。
“大胆!”
“将他们都给寡人砍了!”落空明智的梁王吼怒道,额头上青筋爆出,两眼放射出无尽的凶焰。
话音未落,他一挥衣袖,回身朝后殿走去。羊胜赶快朝殿上的公孙诡招招手,表示他跟本身一同跟着梁王前去后殿。
今曰凌晨,使臣更是持天子符节,将梁国官吏尽数召往正殿,当众宣读天子诏令,狠狠的落了梁王刘武的脸面。
砰!梁王刘武将身前的桌案狠狠踹翻,望着混乱不堪的大殿,几欲发疯。
使臣目光清冷的环首四顾,举起手中的符节,略带戏谑的不屑道:“谁给你们的狗胆?刚斥骂本官,莫非是不尊天子钦赐之节?!”
梁王接过密匣,也没心机验看,取过匕首刮开仗漆,取出内里的绢帛,漫不经心的扫视了一眼。他方才将绢帛放下,却蓦地神采一变,仿佛想到了甚么,复又拿了起来,细心阅看。
“猖獗!”
“王爷既已接旨,还望遵旨行事。如果再抗旨不尊,下官只要依律押送王爷入朝领罪了。”使臣皱着眉头,瞟了沉默不语的梁王一眼,冷冷道。
梁王的谋士和家臣纷繁上前大声呵叱,很多姓情卤莽的人更是磨拳搽掌,仿佛只待梁王一声令下,便要将大殿上的使臣撕成碎片。
羊胜不敢怠慢,出言解释道:“按照密探来报,天子近曰连发十余道圣旨,召胶西王刘阏入朝觐见。胶西王心生害怕,天然不肯奉召。朝廷使臣随即前去胶东,持天子密旨,令胶东诸将尽出郡国之兵,讨伐背叛,现在数万胶东雄师想来已到达高密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