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顽石亦曾记下他这幻相并癞僧所镌的篆文,今亦按丹青于后。但其真体最小,方能从胎中小儿口内衔下。今若按其体画,恐笔迹过于微细,使观者大废目光,亦非畅事。故今只按其情势,不过略展放些端方,使观者便于灯下醉中可阅。今说明此故,方无胎中之儿口有多大,怎得衔此狼蠢大之物等语之谤。
话说凤姐和宝玉回家,见过世人。宝玉先便回明贾母秦钟要上家塾之事,本身也有个伴读的朋友,恰好昂扬;又实在的奖饰秦钟的人操行事,最令人垂怜。凤姐又在一旁帮着说“过日他还来拜老祖宗”等语,说的贾母喜好起来。凤姐又顺势请贾母后日畴昔看戏。贾母虽大哥,却极有兴头。至后日,又有尤氏来请,遂携了王夫人、林黛玉、宝玉等畴昔看戏。至晌午,贾母便返来安息了。王夫人本是好清净的,见贾母返来也就返来了,然后凤姐坐了首席,尽欢至晚无话。
落空幽灵真境地,幻来亲就臭皮郛。
这里宝玉又说:“不必暖和了,我只爱吃冷的。”薛阿姨忙道:“这可使不得,吃了冷酒,写字手颤抖儿。”宝钗笑道:“宝兄弟,亏你每日家杂学旁收的,莫非就不晓得酒性最热,若热吃下去,发散的就快;若冷吃下去,便固结在内,以五脏去暖他,岂不受害?今后还不快不要吃那冷的了。”宝玉听这话有道理,便放下冷酒,命人暖来方饮。
白骨如山忘姓氏,不过公子与红妆。
宝玉因见他内里罩着大红哔叽对衿褂子,因问:“下雪了么?”地下婆娘们道:“下了这半日雪珠儿了。”宝玉道:“取了我的大氅来未曾?”黛玉便道:“是不是,我来了他就该去了。”宝玉笑道:“我多迟早儿说要去了?不过拿来预备着。”宝玉的奶母李嬷嬷因说道:“天又下雪,也好迟早的了,就在这里同姐姐mm一处顽顽罢。阿姨那边摆茶果子呢。我叫丫头去取了大氅来,说给小幺儿们散了罢。”宝玉应允。李嬷嬷出去,命小厮们都各散去不提。
宝钗看毕,又重新翻过正面来细看,口内念叨:“莫失莫忘,仙寿恒昌。”念了两遍,乃转头向莺儿笑道:“你不去倒茶,也在这里发楞何为么?”莺儿嘻嘻笑道:“我听这两句话,倒像和女人的项圈上的两句话是一对儿。”宝玉听了,忙笑道:“本来姐姐那项圈上也有八个字,我也赏观赏鉴。”宝钗道:“你别听他的话,没有甚么字。”宝玉笑央:“好姐姐,你如何瞧我的了呢。”宝钗被缠不过,因说道:“也是小我给了两句吉利话儿,以是錾上了,叫每天带着;不然,沉甸甸的有甚么趣儿。”一面说,一面解了排扣,从内里大红袄大将那珠宝晶莹黄金灿灿的璎珞掏将出来。宝玉忙托了锁看时,公然一面有四个篆字,两面八字,共成两句吉谶。亦曾按式画下形相:音注云不离不弃 音注云芳龄永继。宝玉看了,也念了两遍,又念本身的两遍,因笑问:“姐姐这八个字倒真与我的是一对。”莺儿笑道:“是个癞头和尚送的,他说必须錾在金器上。”宝钗不待说完,便嗔他不去倒茶,一面又问宝玉从那边来。
这里薛阿姨已摆了几样细茶果来留他们吃茶。宝玉因夸前日在那府里珍大嫂子的好鹅掌鸭信。薛阿姨听了,忙也把本身糟的取了些来与他尝。宝玉笑道:“这个须得就酒才好。”薛阿姨便令人去灌了最上等的酒来。李嬷嬷便上来道:“姨太太,酒倒罢了。”宝玉央道:“妈妈,我只喝一盅。”李嬷嬷道:“不顶用!当着老太太、太太,那怕你吃一坛呢。想那日我眼错不见一会,不知是那一个没调教的,只图讨你的好儿,不管别人死活,给了你一口酒吃,断送的我挨了两日骂。姨太太不晓得,他性子又可爱,吃了酒更弄性。有一日老太太欢畅了,又尽着他吃,甚么日子又不准他吃,何必我白赔在内里。”薛阿姨笑道:“老货,你只放心吃你的去。我也不准他吃多了。便是老太太问,有我呢。”一面令小丫环:“来,让你奶奶们去,也吃杯搪搪雪气。”那李嬷嬷听如此说,只得和世人去吃些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