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不由有些惊奇,问道:“这不年不节的,怎的收了这么多东西?是谁家送来的?”
贾敏闻得娘家统统安好,方放了心,又问贾母,赖大师的忙回道:“府里的主子们统统都好,只是克日因着珠大爷的婚事慌乱了些,老太太身子也还结实,就是顾虑姑太太,我这里另有给姑太太的一封信,老太太叮嘱我必然要亲身交到姑太太手里。”说罢赖大师的便取了贾母的函件出来,寒梅忙接过,呈给贾敏。
紫菀回了房里,要了热水梳洗结束,脱了大衣裳,只穿了一件银红棉纱小袄儿,白绫弹墨夹裤,坐到镜匣前篦头发。
贾敏方点了点头,李家原也是江南人士,在南边也很有文名,听闻他们家的女人也都通读诗书,虽不是富朱紫家,但极其清贵,倒也是个极好的人家。
紫菀拿起一支用心细细赏玩,只见这支用心用金累丝做成卷草纹的底衬,正面做出嵌玉的边框和抱爪。
边框四周是金累丝的花叶和十八个石碗,内嵌红、蓝宝石和绿松石。边框里嵌一枚小巧玉,白玉碾作一幅牡丹鸾鸟图,一枝牡丹花开中间,鸾鸟一双回环摆布,一只俯身举头,一只转颈傲视。长尾与花枝交相缠绕把空间填满。
用心之背以一根窄金条横贯为撑,中心垂直焊接一柄簪脚。与用心合作一副的另有图样和制作工艺均相分歧的一对掩鬓,外型为摆布对称的云朵,中间边框内各嵌小巧玉,不过是把用心的牡丹鸾鸟图一分为二做成适形图案。金与玉的镂空作,时人喜好称其为“小巧”。
贾敏心中五味杂陈,也不晓得该说甚么,半晌叮咛清荷几个:“把这些东西另行登记造册,好生收起来罢。”
贾敏闻言点了点头,道:“本来如此,倒是我忘了,但是去过甄家了?”
想到此处,紫菀拿起妆台上的锦匣,翻开一看,不由吃了一惊,怪道方才连春雨这般慎重的人都一脸恋慕,她还觉得春雨是在谈笑,没有当真,本来林母给的这套金累丝镶玉嵌宝牡丹鸾鸟纹的头面竟是如此贵重,鬓簪、挑心、用心、掩鬓、花钿等等一应俱全,约有二十几件,皆是镶宝嵌玉,精美非常。
贾敏拆开函件重新细看,看到一半时不由神采一凝,待看完整封信,已是面沉如水。
贾敏让寒梅收了,方道:“我上回传闻珠哥儿正在议亲,现在可如何样了?定下来了没有?”
赖大师的忙回道:“我们昨儿便先去甄家送了寿礼,住了一晚,今儿便过来给亲家老太太和姑太太存候了,老太太也有给老太太和姑太太的礼品,另有很多给表女人的顽意,要我们一道带过来了。”说罢赖大师的便呈上礼单。
刚篦了几下头发,忽见春雨捧着一个红锦匣子出去,见她在梳头,便笑道:“可巧了,你现在头发长好了,也能够戴些金饰了,这是方才老太太说赏你的金饰,可真真是精美非常,连我都有些眼红了,你好生收着罢。”说罢把匣子放到妆台上。
林如海闻言更是迷惑,昂首看向贾敏,贾敏摇了点头,等丫头们都退下去了,方把贾母的信递给林如海,叹道:“老爷看了可别活力,我是已经不晓得该说甚么了。”
赖大师的几人面面相觑,她们并不晓得贾母信中写的是甚么,但见贾敏神采有异,不知是何原因,心中不由有些纳罕,也不敢多问,寒梅与清荷奉侍贾敏日久,还未见过贾敏如此神情,神采都变了,浑不似平日景象,更是不敢作声,只冷静站在一旁。
紫菀还是第一次见荣国府的人,心下不免有些猎奇,留意细看,只见那四小我都是四十往上的年纪,穿戴之物非常不俗,便是与主子也不差甚么的,为首的约莫四十出头,容长脸儿,穿戴打扮也更富丽些,想必就是贾府的管家娘子,赖大师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