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先不管旁的了,你先去给那丫环安排个屋子,你同二丫照看着些。且看看她的命如何罢,如果能挺过来,我们也算是救人一命,转头给安排个庄户嫁了;如果挺不过来,那就是命不好。”却也不晓得他说的是谁命不好,丫环小鹊,还是没能娶上媳妇的庄户?
至于原该住那别院的母子两个,就别白瞎了那青砖绿瓦的屋子了。身上染没抱病都还不清楚呢,正该拣偏僻的处所,关到一间屋子里,好好地察看个十天半月的才对。想来,即便刘三这老货再不机警,为了防着那天花,也该当晓得该如何办了吧!
贾小环跟在壮壮的身后,随便地打量着这农庄的景色。庄子上仿佛并没有多少地步,倒是有两个山头,上面立着很多树木。听壮壮说,那上面种的是栗子和李子。每当七八月份的时候,便会收成李子,而比及了玄月以后,便会收成李子。现在这个时节,恰是栗子歉收的时候。
“甚么叫他领我们来的,明显是我们环儿要出门,老太太叫他陪着供使唤罢了。”赵姨娘听了很不欢畅,给了刘三娘子一双白眼,又道:“我们这当主子的要用饭,本来就该是经心筹办的饭菜,如何连这也要拿出来讲,难不成你本来筹算让我们吃那剩下的?我说你这可不可,得晓得端方……”
这边母子两个去用饭,那边厢周瑞也正同刘三在用酒饭。而周瑞家的不肯靠近赵姨娘等人,干脆就赖在自家男人一旁坐着。别的,她也想听一听,她男人是如何跟刘三交代事情的,有没有把太太叮咛的事放在心上。
这里怕就是今后他们的住处了,可跟在荣国府时比起来,那真是天差地别的。固然他们母子俩在府里也不过是住着个偏僻粗陋的小院儿,但比起这处所来却也好得太多太多。坐在这处所,赵姨娘便不由想到本身的院子,内心的委曲和愤恨就别提了。
刘三很清楚,不管小鹊能不能挺过来,她在荣国府都已经是个死人了,是绝对回不去的。恰好,他这庄子上的男人娶媳妇也难,如果小鹊能挺过来,再养上两三年,就能寻个庄户配了,可不就是皆大欢乐。
在他的策画里,他们娘儿俩少说也要在这处农庄里呆上两三年,天然就少不得要好好摸摸环境了。别的,在这阔别荣国府的日子里,贾小环也没筹算闲下来,正该为本身同娘亲好好谋算谋算。
可如果有朝一日,娘亲能够脱身出来,他贾环定会让娘亲翻身当一当主子,好好过一过那吃香喝辣、穿金戴银、使奴唤婢的日子。别感觉这有多陋劣,对他娘亲来讲,那样的日子就是再好不过的了。
“另有那环三爷,可不像平常传说的那样,甚么边幅丑恶、行动鄙陋,举止粗糙的,我但是一点儿也没看出来。反倒是感觉那小爷儿懂事得很,面孔也是一团清秀,可招人儿得很呢。并且……”
“嗯,老刘,这事就交给你了,你办事我放心。”周瑞对刘三这个答复还算对劲,又呷了一盅酒下去。他并不担忧刘三会阳奉阴违,亦没筹算切身催促甚么,恨不能离得十万八千里才是。毕竟那但是天花啊,莫非这老货还敢留着那蹄子,就不怕祸祸了他这庄子不成?
闻声主子叮咛了有事做,刘三娘子才松了口气,赶紧带着母子两个往外走,口中还道:“我们当家的说了,这边儿的屋子先叫您瞧瞧,等会儿便会叫人打扫清算呢。另有啊,传闻周管家领着您和小爷儿来了,当家的还特地叫人筹办了饭菜,都是新做的,没人碰过呢。”
用过饭的赵姨娘,亲身领着两个庄户家的女人并她的丫环小吉利儿,捋起了袖子包着头发,热火朝六合打扫着那三间屋子。为了怕灰尘呛着宝贝儿子,一吃过饭她就将贾小环打发了出去,叫他自个儿寻处所玩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