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夫人答了一声是,双手扶地艰巨起家,却因跪得久了,站起时踉跄了数步。解嬷嬷忙上前搀扶,温声道,“太太慢些,叫小丫头们扶您归去罢。”段夫人稳住双腿,向后微微退了退,便避开解嬷嬷,淡淡道,“无妨,这点路我还能走的归去。”
许太君轻笑一声,摆首道,“这誓词也算狠厉,只是还不敷。你内心最看重的并不是这个。”见段夫人面露利诱,她眯起双目,缓缓道,“我要以你莹丫头赌咒,如果你做了对不住周家的活动,今后莹丫头即便觅得良婿,伉俪也不得恩爱善终。”
周仲莘抿嘴一笑,缓缓放下了双臂,两人又一面吃茶,一面闲谈了几句。天气渐晚,周仲莘便起家告别。周元笙将他送至门口,方迈步回房,唇边一抹清含笑容便在回身的一瞬消逝的无影无踪。
许太君怫然挥开她的手,瞋目道,“你这是威胁我?好大的胆量!”段夫人摇首,两行泪水缓缓滴下,“媳妇不敢,只求老太太明察。就是查到我哥哥那边,我也认了,可媳妇实在是冤枉的。”
段夫人大惊之下,仓惶摆首道,“老太太这话,我不敢应,媳妇若存了这个心机,便是世人不容,在这府里另有何脸孔安身,还望老太太明鉴。”
许太君于她说话之际,一向紧紧地盯着她看,终是未在其目光中瞧出半分游移,这才略略点头,“罢了,这是你亲口所言,满天神佛皆看在眼里,但愿你记得本日的话,好自为之。”半晌挥了挥手,道,“我乏了,你且出去罢。”
周元笙擎起茶盏,笑着对付道,“太太是菩萨心肠,天然见不得人刻苦,更何况是家里人。你且放宽解,姨娘毕竟还年青,总会好起来的。”
许太君轻哼一声,道,“捕风捉影?说得好,可惜世人偏好这四个字,多少故事都是由这上头来的。”话锋一转,俄然作色道,“你跪下。”
许太君嘲笑道,“旁人不清楚你的心机,我却清楚的很。你内心不平气,感觉笙丫头返来抢了莹丫头的风头。更怕她选上了太子妃,那原是你心心念念替莹丫头惦记的位置。是以便想出这风月上的文章,废弛郡主名誉。”言及此,不由提声喝问,“是也不是?”
周元笙主仆二人见他如此客气,相视一顾,都有些摸不着眉目。却见他抿了一口茶,轻声叹道,“提及姨娘的病,幸得太太眷顾,先时请了很多京师圣手,又肯破钞,每日人参、燕窝的供着,才有本日。太太这般仁善,姨娘并仲莘都感激得不知说甚么好。”
段夫人没想到她这么快便发难,忙诚惶诚恐地起家,期呐呐艾地跪倒,垂着双目不敢抬首。
正值彩鸳端了茶过来,周仲莘就势微微欠身,和顺的唤了一句姐姐,又含笑道,“生受姐姐了。”
想明白这些关隘,段夫人于心内嘲笑了一道,当即收敛起惶恐神采,换上一副虔诚恭敬的模样,低声道,“彼苍在上,媳妇在此发誓,若不顾周氏,心存异想,今后必致仲莹姻缘盘曲,伉俪恩爱无果。也请老太太和嬷嬷做个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