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笙轻挑娥眉,颌首缓缓道,“是了,早前我的模样约莫还不非常像母亲,以是她并不想常常见到我。”
世人在旁听着亦不觉抹泪,寿阳公主的儿媳林氏只好上前劝道,“老祖宗快别如许,如果哭坏了身子,岂不成了外甥女的罪恶,她就是在路上也不得放心。”
又叙了半日话,周元笙自发再担搁不得,只得再三告别,临上车时,回顾望了一眼自小发展居住的府邸,却也只望得见延绵的斗角与飞檐,内里的人与事,俱都被讳饰在那层层重门以后了。
周元笙轻声道,“那却也说不准,端看我欢畅不欢畅了,又或者,看你拿甚么来堵我的嘴。”
周元笙强忍心中难过,安慰道,“外祖母的话,我都记下了。我虽则回那边府上住一段光阴,得了空还是能来姑苏看您,您如果想我了,也给我捎个信,我快马加鞭也要赶返来的。”
周元笙垂目一笑,当即作色嗔道,“你胆量愈发大了,舅母可晓得你在这里?”
过得一会,房内传来一阵衣衫摩挲收回的窸窸窣窣轻响,却不闻脚步声,跟着便有一道白檀暗香由远及近地飘散过来,那味道极是熟谙。周元笙蓦地展开眼,但见面前正立着一个长身俊朗的少年,端倪如画,意态高华,嘴角衔笑望向本身,却不是那薛家二郎薛峥是谁!
薛峥见她不过一息之间气色便规复安闲,不由笑道,“本来应当,厥后得知你本日上京,便先行赶返来送送你,长路漫漫,一个闺阁令媛孤身行舟,如何能让人放心得下。”
“你胆量太大了。”周元笙缓缓笑起来,那语气明显该是含着嗔意的,目光中却无一丝愠色,“我已过了十五岁了。”她俄然一字一顿隧道。
周元笙笑了笑,不动声色地站起家来,自去那熏笼中添了几颗沉水香,才徐行走到房中,在椅子上坐了。遥遥地望着薛峥,她已有月余未见得他,现在看他着一身青色直裰,愈发衬得面白似玉,双眉如墨,一对姣美的眸子含着温润的笑意,却又在扬起的嘴角处流淌着玩皮,当真是惹尽风骚的一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