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红颜依稀 > 第50章 关山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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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锡琮点头欠身以应,“多谢太子妃殿下体贴,臣服膺殿下之言。”

念及此,她俄然有些了解了身边之人。他们的欢乐哀痛不尽不异,却都只合于无人处盛放残落,因为这人间并没有人情愿倾慕聆听,也没有人值得他们倾慕相诉。

她心下一惊,便狐疑他是在哭。这动机立时让她举手无措,抬起手来想要抚他的背脊,停在半空又落不下去,到底缓缓垂在了他鬓边,这一沾不要紧,才知他头上已冒了很多汗,想来还是刚才策马的原因。

周仲莹浅笑道,“姐夫还是和我客气。”笑罢,便也不再多言,转向周元笙,切切丁宁了今后手札来往之事,方含泪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长路漫漫,关山重重,姐姐与姐夫一起安然顺利。”

她用帕子为他擦拭那些细汗,过了一刻,怀中人业已温馨,连呼吸起伏都均匀起来。她约莫他已睡着,又怕他出了汗着凉,忙够了手边的氅衣要为他盖上,却见他俄然翻身坐了起来,冲着她灿然一笑,又迅雷不及掩耳地从她腿上挪开,坐回原处。

周元笙不由扑哧一笑,益发着意盯着他看,到底未曾在他脸上找到一丝一毫哭过的陈迹,连双目皆是吵嘴清楚如常,不带一点泛红的肿胀。看来只一炷香的工夫,他又变回了畴前的模样,半真半假,虚真假实。

翌日一早,已到出发吉时,周元笙轻装简服,正预备与李锡琮各自登车,却见内臣上前禀道,太子妃殿下前来送行。

厥后数日,周元笙一面批示王府中人盘点清算行装,一面留意察看李锡琮的容止,垂垂发觉他虽粉饰得极好,却仍会在无人处间或透露一丝怅惘,也不知那是因去国而感慨,还是因牵念如嫔而动情。但因着偶尔的一记蹙眉,倒也令她心内生出几分柔嫩,顺带将早前那点怨怒渐渐抵消。

这一砸,也不晓得砸出多少新仇宿恨,亦不知要多久才气平复的完――本来他的脾气是真的坏。她涩然发笑,幸而他未曾当着她的面作色,仅凭这一点,她便该感觉光荣了。

那对乌黑眼眸中掠过黯然的轻视笑意,李锡琮的唇角微不成察的抽搐了一下,冷冷道,“你究竟是在为女子抱不平,还是在质疑我说的话,还是,”话俄然停在这里,好久畴昔也未再有下文。那黯然且轻视的笑却垂垂浮上眉梢眼角,他猝然转过甚去,那未完的言语便完整没了声气。

周元笙感念其情真意切,不忍令其相送,还是请她先行上车拜别。牵绊很久,终在一片薄雾中,望着其车马渐行渐远。鹄立当下,不由微微叹了一叹。转过甚来,俄然对上李锡琮很有深意的目光,便是一愣,道,“你又想说甚么?”

内臣身子一颤,赶紧欠身应是,一溜小跑地赶着去传话。李锡琮目工夫郁地扫过廊下,见一世人个个屏着气味不敢稍作响动,也不再理睬,回身重重将房门一掼。还是背手立在窗下,不言不语。

他一言不发的走着,她一言不发的紧随其畔。有些想出言安抚,却不知他是否需求。她沉默地想到本身,倘或感觉哀痛之时,甘愿阔别旁人,温馨独处。即便有泪,也该是寂静一人单独流淌。

或许是因为有她在场,或许是因为他不肯令如嫔伤怀,或许是他脾气使然。周元笙一时不能细辨究竟启事为何,便跟着他亦步亦趋,再度慎重告别,才双双步出了仪凤阁。

临行前一日,李锡琮携周元笙进宫向帝后告别,随后便请旨前去仪凤阁。方一进殿,如嫔已至榻上坐起,一双秀目紧紧盯着即将远行的儿子,殷殷目光中包涵千言万语,缓缓凝成一汪清泪,于眼眶中盘桓打转,却始终强忍着不肯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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