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重重地坠了一下,像是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置。
这话是大不敬,我内心头清楚。
我晓得,若我这番话说出来,我便是彻完整底地激愤他了。
--------
“好!好!”他走到我面前,俯身一把捏住我的下颌,狠狠抬起来,厉声嘲笑着:“这就是朕的皇后!这就是朕宠了二十几年的皇后!”
我惊诧,内心却也不着陈迹地微微颤抖一下。
他不言语,只是轻笑,我咬了咬牙,伏地叩首:“臣妾身为大辽皇后,今表上奏,恳请陛下以国事大局为重,上朝亲政!”
他愠怒至极的目光不着陈迹地轻软一下,手上的力量也松了些。
所幸宫中乐工赵唯一同单顿经常在我面前比试琴乐,我便干脆也将心机都搁到乐律上,后宫不得干政,我也乐得安逸。
我的心不由地垂垂悬了起来,下一刻,那杯茶盏就重重地砸在我面前,粉身碎骨。
我的声音沙哑却轻柔,只是我听来,字字钻心:“陛下,你就当你的阿音已经死了罢。”
“都给朕滚出去。”他重重地跌坐在地上,同我相对而坐。
我伏在鸦青色的地衣上,悬在嗓子眼儿的那颗心俄然重重地坠了下去,倒是令我彻完整底地有了鱼死网破的勇气。
“依皇后的意义,朕便是个昏君了!”他的呼吸一并粗重起来,想来是气到极处了。
他仿佛是真的懂我。
我垂首跪在他身后,盯着地上一层鸦青色的地衣,感觉双腿疲软发麻。
“猖獗!”他冷哼一声,拂袖重重地在案几后坐下,狠狠地一拳砸在案几上,“皇后是更加僭越了!”
不是萧观音要说,是这大辽皇后,不得不说。
半晌,他的目光空空落落地落在我的脸上,惨笑:“阿音,你如何变成如许了?”
我稳了稳神,垂首道:“臣妾请陛下用心朝政,暂置秋猎!”
偶尔偶然我拾起琵琶来,弹到某处,便没法按捺地想起耶律洪基来。
他的神采垂垂变得惨白,神采变得自嘲而苦痛,我内心头一下一下地跳动着疼起来,却还是笑着道:“在你面前的,不过只是这大辽的皇后。”
他俄然轻笑出声,望着我的目光满满的凉薄:“好,真好。”
他便停了琴,一双淡雅的眸子清然望着我,笃定隧道:“娘娘,您何必哀痛。”
我的查刺,也不会再返来了。
可我还是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