衷儿松了口气,将那折子一把推开,软软隧道:“衷儿天然是信赖阿姐的。”
衷儿如此才伸展神采,笑着道:“那好,那衷儿就去瞧瞧我们昭容。”
衷儿看了几页,有些猜疑地望着我,一双洁净透辟的眸子令我有几用心虚:“阿姐,杨太傅说的,可都是真的么?”
念及这今后许都是我的“肱股之臣”,我便客气了很多,先赐了座,又命人上了茶果夜宵,方才缓缓开口道:“陛下身子不适,本宫身为中宫皇后,该当为陛下代庖分忧,是以本日才忝居此位,代陛下访问诸位大人。”
我前脚方才半囚禁了太后,将后宫大权尽揽在手。后脚这朝堂上的风便吹了起来。接连几日,杨家都有人连续几次地上书天子,弹劾我不忠不孝,觊觎权势的罪名。
我瞥了一眼奏折上头有理有据地判词,嘲笑一声,复而道:“只是看陛下圣明,究竟肯不肯信臣妾,肯不肯信阿姐?”
衷儿扁了扁嘴。
三人非常机灵,到底在朝堂上摸爬滚打数年,现在能看着风向弹劾杨家,我便深知他们心中打的那些小算盘。但我的算盘,他们也一定不晓得。
我抽出几本弹劾杨骏的奏折来,略略思忖半晌,将内监唤来,道:“派人去将殿中中郎孟观、李肇和寺人监董猛请来,就说是陛下急诏入宫,有事相商。”
我笑着请他们坐了,语气微微一沉,沉声道:“只是诸位大人都晓得,杨家在朝中的权势早已盘根错节,若不连根肃除,他日必然死灰复燃,再次祸乱朝纲。”
我便又道:“衷儿每日夙起上朝,本就疲累,还要看这些糟心的折子,实在是辛苦极了。”我摸索着望着他:“不如...让阿姐替衷儿瞧瞧么?”
我笑了一下,不疾不徐隧道:“陛下查阅了几位大人的奏章,晓得了太傅的所作所为,又气又悲,到底太傅同太后尚存父女之情,竟做出这等祸乱朝纲的事儿来,委实令人震惊。”
我尚且没来得及说些甚么,他便一拍巴掌,恍然大悟般隧道:“无妨...无妨叫太傅来同阿姐一起瞧瞧。如此太傅也能更明白阿姐些,从今今后就不会再说阿姐的好话了!”
我忙劝止道:“太傅年龄已高,要瞧上这些折子,岂不是要累坏他白叟家?如果累坏了太傅,岂不是连带着太后也一并心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