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惠太后神采微微一变,眸中的腾腾墨色更加深沉,紧紧盯住仁惠太后道:“知恩图报乃是人间正理,也不敷为奇。”
由此,帝后二人又是叙叙相谈数句不提。仁惠太后俄然起家对昭惠太后正色道:“刚才mm说本日乃是姐姐的好日子,那么姐姐有一事相求,未知mm能够答允姐姐?”
皇后含笑道:“仁元帝姬可大安了,本宫甚是忧心,想着过几日便亲身去瞧瞧她。”
茯若暖和道:“臣妾多谢皇后娘娘体贴,仁元的身子已比昔日好了很多,也许过些日子便能病愈了。”
皇后端着一杯茶,喝茶了一小口,道:“现在润儿也有八岁了,他如果到了十五岁,皇上能封他做太子,本宫也能心安了。”言毕,她独自望着枝头新萌的一株粉色牡丹花苞幽幽入迷,恍若未闻般沉寂悠然。
玉贵嫔三人听得这般厉声疾色的怒斥,只垂首不敢言语。皇后微叹一声,冷冷道:“本宫现下的处境已算是困顿了,二皇子较皇宗子更得皇上圣心,而现在又是宋昭仪在扶养,张氏出宫,天然和宋氏是一起人,凭着这两位的恩宠,如果到了今后立储的时候出了甚么不对。”皇后并没有持续说下去,但殿中三人已然晓得皇后所言何意。
绫姝轻笑,如三月清风拂动檐间风铃,道:“还是茯若想着殷勤,我回宫去了便打发夕月带着几个小宫女去。”
三人只对着皇后跪安后,便悄悄走了。
齐朱紫嘟囔道:“出了冷宫也不过只是个小小的秀士,能何如的了我们?”
昭惠太后见仁惠太后此举,心下得知她定是有所图,顿生疑窦,但仍旧和蔼缓缓道:“自家人,何必和蔼,姐姐有甚要求,但说无妨。”
皇后闻得询的竭诚的话语,不由得眼神间略过些许的打动。半晌道:“臣妾身为皇后,这原是臣妾分内之事。”
皇后径直拜别,绫姝在茯若身边,看着皇后远去的身影,只对着茯若浅浅道:“不日便能够与玉璃相聚了?真是叫人高兴啊。”
玉贵嫔顿时脸上红了,心下怒极,碍于皇前面上,不敢发作,只瞪了宜朱紫一眼。齐朱紫接话道:“宜朱紫不是一贯和宋昭仪与何容华走得近么?怎的宜朱紫现在不去永和宫与宋昭仪商讨怎的安设张氏那贱婢,却跑来凤仪宫与我们唇枪舌剑的。”
仁惠太后再未几言,饮了数杯酒后,便打发说身子不适,早早回宫去了。
在仁惠太后说完的这一刹时,宴席上的数人神采已是微微有些窜改,茯若只是低垂着头,悄悄候着,未知昭惠太后如何回应。绫姝坐在宜朱紫右边,只见宜朱紫闻得张秀士三字,神采微变,但瞬息间便又是一副淡然敦睦的模样。
茯若掩唇低笑,细细道:“臣妾多谢皇上谬赞。”
皇后依纤手微摆,卷着鬓边垂发,温然道:“本宫不过是打趣话,昭仪便说了这一大通事理,昭仪也忒严厉了些。”
茯若闻言,得知玉璃出冷宫有望,心下狂喜,神采间也是绯红,甚是嫣然出尘。
皇后清冷的神采在夕照余晖下有凛冽如冰的复苏,似残破的漏月,有种莫名的支离之感。只见她幽幽道:“本宫怪你何为,昭仪还是速速回宫去安息吧,不日来又要将张氏接出冷宫,又有选秀之事,只怕昭仪到时候有的忙呢?”
又过了半晌,昭惠太后对茯若道:“哀家已然恕了张氏之过,她出了冷宫如何安设,便由宋昭仪做主便是。哀家不予多问。”
茯若只觉皇后话中有话,只轻笑一声,柔声道:“皇后娘娘乃是天下人之母,受万人敬佩,还需恋慕旁人的福分么?应是臣妾来恋慕皇后娘娘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