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册贵妃礼结束早已是傍晚时节。茯若本日劳累了一整日,回到殿中时,早已是疲惫不堪,清儿与秀儿为其端了一盏清茶,只温声劝道:“贵妃娘娘好歹重视身子,本日早已是累了一日了,且早些歇息吧。”
玉璃只作一眼色,茯若得知她不欲旁人晓得此事,便表示秀儿出去服侍,又走到玉璃身边,坐得稍稍离她近了些,这才道:“究竟所为何事?秀儿乃是本宫贴身服侍的宫女,甚么事竟是这么隐蔽,就连她也不能晓得?”
宜贵嫔的神采稍稍一怔,随即便显得万分的惊奇。她只颤声道:“贵妃娘娘可千万不要浑说。婉贵嫔失子世人都晓得乃是敬贵妃所为,莫非惠贵妃心中另有了计算。”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随后茯若又屏退了殿中服侍的清儿秀儿二人,神采垂垂忧思起来。她不由得回想起在册贵妃礼的前两日,玉璃单独一人来到她殿中时的的景象,当时已是深夜。却见玉璃单身前来。茯若见了结也称奇,且玉璃还怀着身孕。茯若晓得此事非比平常,便速速让她入了殿,忙又让秀儿给玉璃奉上茶果,这才细细问道:“玉璃好端端的深夜来永和宫何为?莫不是出了甚么事?”
茯若谛视着玉璃,冷冷道:“她好歹是永和宫的尚仪,岂是能随便撤除的,如果冒然脱手,本宫只怕皇后会发觉了此事。且要细细计算。”
茯若细细深思道:“自那日仁元出事,本宫便感觉有些蹊跷,王尚仪一口咬定害仁元的人是敬贵妃唆使的,但本宫在敬贵妃死前曾去看望过她一次,敬贵妃却力图她未曾做过此事。如此一来,本宫倒是生了些许疑虑,敬贵妃为人所说放肆跋扈,但她如果真做了也不至于各式抵赖。且她一口咬定是有人在谗谄她。如此本宫心中的疑窦倒是更加深了。”
这时,王尚仪却又在殿外道:“贵妃娘娘,宜贵嫔娘娘来了。”
玉璃点头道:“嫔妾也不肯信赖,但周夫君所言何尝不能尽信,且娘娘本来便在思疑王尚仪,嫔妾想着此事千万是不会错了的。”
--一场场滴水不漏的刻毒诡计里,她另有多少算计
殿中的一支一枝河阳花烛霍然一亮,才惊得茯若回过神来,她悠然起家,看着殿中的贵妃册文及贵妃金宝。心下感慨万千。
茯若只嘲笑不已:“难为她肯费这么大的心机。本宫想着常日对她甚是恭敬谦恭,她待本宫倒也非常照顾,她心下最是厌恨的原不过便是敬贵妃。本宫想着只在她与敬贵妃争斗的夹缝里求生便是,谁知,她竟是一早早便在算计本宫的。”
玉璃只无法道:“昭仪娘娘且恕罪,嫔妾委实是由急事要说与娘娘晓得,此事事关娘娘安危,还望娘娘细谛听嫔妾所言。”
茯若只淡淡道:“本宫晓得了,你且让她先候着,本宫随后就到。”
茯若夙来便晓得玉璃不是个鲁莽之人,本日见她这般,晓得必有原因,便柔声道:“你且说便是。”
玉璃整眉道:“婉贵嫔流产之事,嫔妾也曾听闻,倒是敬贵妃大闹毓秀宫后,她便失了孩子,但嫔妾听闻宫里有人传言,仿佛她在流产前一月便经常胎相不稳。宫女们都说是她身子弱。”
玉璃只忧然道:“昭仪娘娘方才说秀儿乃是贴身服侍的,不好躲避,只是殊不知这贴身服侍的人里头竟出了旁人派来的细作,这又如何是好。”
茯若只茫然道:“借了本宫的手除了敬贵妃。”茯若微微嘲笑两声,缓缓道:“不但单是本宫,另有婉贵嫔的胎儿,以及仁元帝姬。这些事足以让敬贵妃垮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