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昱一时还没想到这案件已经过京兆尹衙门接办,一边猜忌,一边往外走。
话说得标致,倒是要带走关押的意义。
当日护送古树一事是他交由李猛督办。眼下当务之急便是二人对出一套说法。
她思来想去,一时想不到合适人选。她能把握朝政,一来依托孟昱一系武将支撑;推戴她的文臣则多为科举出身。世家大族一系自来在她打击节制当中,现在又有谁情愿为之驰驱?
宋扬灵命人送出,再回至寝殿。其实在看到那封信时,她就已经有了定夺。也是事出俄然,她竟忘了测度蔺枚情意。
蔡文叔闻言,才一旁连连点头。他也是如此想,只是方才没敢说。
这一次的事情提及来确切授人以柄。记得当时魏松送树进宫的时候,她就曾提示过,千万不成再行此等事情。现在想来,当时不该该收下这树的。
陈慕庭是大理寺卿,李思来为刑部尚书,再加上陈绍礼,皆是孰知法规之人。若由他们为孟昱、魏松背书,于法理上才气站住脚。
周婉琴这才点点头,可一双手紧紧抓住孟昱袖子,如何也不放心松开。
陈绍礼不欲与陈慕庭辩论,微微侧身,不再说话。
孟昱回身进书房等候。他坐在常坐的圈椅上,固然因为弹劾之事心烦意乱,还是按捺住万千思路,展信
宋扬灵坐在榻上。身边高几上的茶早已凉掉。身后屏风上一只凤凰,立于青山上,俯视河川。神态平和,却难掩傲骨。
几人各怀苦衷,告别而去。
她微微后靠,倚在软垫上。双目微阖,隐有倦怠之色。
陈慕庭略一思考,便道:“本朝实在并无明文规定内侍不成交友外臣。但历朝历代,内臣交际都为大忌,是心照不宣的默契。太宗时,时任都都知的保大官,因不党不群,闭门不纳朝臣之客而得嘉奖。成祖时,亦产生过内侍与外臣交友之事,遭御史弹劾。但最后不了了之。”
诸人倒是没想到皇后最后竟是如此要求。李思来本来就没筹算管这事情,思考届时找人代笔,各房不获咎便是。蔡文叔因要奉迎皇后,只一个劲揣摩皇后言下之意。陈慕庭倒是想着就此事该当立下法度,以供后代鉴戒。唯有陈绍礼,面色阴沉不定,不知在想些甚么。
陈绍礼自忖官位较陈慕庭、李思来寒微,不敢抢话,只站在一侧。
两人在二门边上见面。
她仓促看完,便递给槐庄,要她拿下去烧掉。
他深思了一阵,将信折好,压在一摞册本下。
蔡文叔不由惊奇:“这也太快了。”
宋扬灵这边还在集思殿与蔡文叔等人议事,又有内侍传来宫外最新动静。
孟昱一见龚洗尘神采便知事情不顺,问:“没见到李猛?”
魏松、孟昱,乃至李猛诸人都已被带至京兆尹衙门。
孟昱接过信,不急着看,一把掖进袖中,道:“你立即将李猛请来。”又简朴将杜收美弹劾一事说了一遍。
孟昱一拱手,便回身向里。
“朝中有点事情,我要离家几天。没甚么,你莫要担忧。”他瞥见不远处周婉琴的贴身婢女正着仓猝慌赶过来,伸手招了招,表示她们快点。
杜青猜想以孟昱身份职位,毫不至于惧罪叛逃。便是去后宅交代一番,又能济得何事?当即客客气气道:“将军但去便是,下官在此等待。”
为安抚民气,孟昱平静一笑,才与龚洗尘别过。他回身正要走,不料闻声背后传来一个焦心声音:“将军……”
“固然并无明文规定,但诚如陈大人所言,历朝历代此事都为大忌。陛下既然没有当场采纳,还着人审理,摆明是要清查的态度。而魏都知与孟将军又是将古树进献给皇后,想必外间已有流言针对皇后。此时皇后不避嫌自保,还想方设法为他二人摆脱,岂不是连皇后都被牵涉到这罪名中?下官觉得,越是此时,皇后越该摆足姿势,与他二人划清边界,以正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