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扬灵坐在榻上。身边高几上的茶早已凉掉。身后屏风上一只凤凰,立于青山上,俯视河川。神态平和,却难掩傲骨。
话说得标致,倒是要带走关押的意义。
她微微后靠,倚在软垫上。双目微阖,隐有倦怠之色。
这一次的事情提及来确切授人以柄。记得当时魏松送树进宫的时候,她就曾提示过,千万不成再行此等事情。现在想来,当时不该该收下这树的。
魏松、孟昱,乃至李猛诸人都已被带至京兆尹衙门。
陈绍礼自忖官位较陈慕庭、李思来寒微,不敢抢话,只站在一侧。
孟昱一拱手,便回身向里。
为安抚民气,孟昱平静一笑,才与龚洗尘别过。他回身正要走,不料闻声背后传来一个焦心声音:“将军……”
周婉琴只觉手中顿时一空,一颗心像从高处生生落下。
周婉琴只急着问:“如何了?产生何事?”
陈慕庭是大理寺卿,李思来为刑部尚书,再加上陈绍礼,皆是孰知法规之人。若由他们为孟昱、魏松背书,于法理上才气站住脚。
他转头,倒是周婉琴摸索着走来。
宋扬灵看他一眼,道:“但说无妨。”
她想了一回,叫来槐庄,叮咛她:“马上派人出宫传旨,宣蔡文叔、陈慕庭、李思来、陈绍礼进宫。”
“朝中有点事情,我要离家几天。没甚么,你莫要担忧。”他瞥见不远处周婉琴的贴身婢女正着仓猝慌赶过来,伸手招了招,表示她们快点。
诸人倒是没想到皇后最后竟是如此要求。李思来本来就没筹算管这事情,思考届时找人代笔,各房不获咎便是。蔡文叔因要奉迎皇后,只一个劲揣摩皇后言下之意。陈慕庭倒是想着就此事该当立下法度,以供后代鉴戒。唯有陈绍礼,面色阴沉不定,不知在想些甚么。
宋扬灵命人送出,再回至寝殿。其实在看到那封信时,她就已经有了定夺。也是事出俄然,她竟忘了测度蔺枚情意。
龚洗尘见孟昱苦衷重重的模样,从速道:“将军放心,鄙人必然不负所托。何况毕竟有皇后在后,此事想必掀不起太大风波的。”
信上说,陈父为西京人氏,很有文名,无法科举不力。后经人保举去都城一富户为西席。等再回西京时,便带回了陈母。其为富户家中丫环。传闻因二人有了首尾,双双被打收回来。回到西京以后,陈父卖字为生,陈母帮人洗衣。日子也颇过得去。不料厥后陈父一病归西,家中日子蓦地艰巨。陈母又不是非常耐得了贫寒的,得志艰巨之下,经常吵架陈绍礼解气。干脆陈绍礼有出息,仅凭家里父亲留下的册本也能蟾宫折桂。并且非常孝敬,为官以后对其母仍然千依百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