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慕庭是大理寺卿,李思来为刑部尚书,再加上陈绍礼,皆是孰知法规之人。若由他们为孟昱、魏松背书,于法理上才气站住脚。
他道:“依下官看来,魏都知与孟将军并未犯下十恶不赦之罪。法律还不过乎情面道义,皇后此时若只顾避嫌,岂不叫天下臣民寒心?”
她想了一回,叫来槐庄,叮咛她:“马上派人出宫传旨,宣蔡文叔、陈慕庭、李思来、陈绍礼进宫。”
陈绍礼自忖官位较陈慕庭、李思来寒微,不敢抢话,只站在一侧。
蔡文叔是御史中丞,在京多年,与各派系都熟络。何况监察百官,有实权在手。现在正为宰相之位驰驱,要他同杜青说项,一来身份职位够,二来恰是他表忠心的时候。
那日一下朝,孟昱便心急火燎地回府。刚进门,龚洗尘还不知朝堂上产生了何事,迎上来讲西京那边来了复书,“是关于陈大人的。”
孟昱悄悄掰开她的手,交到婢女手中,安抚道:“没事的。”说完,便回身拜别。
宋扬灵看他一眼,道:“但说无妨。”
罪或不罪,向来不在法度,只在帝心。
未几时,槐庄又吃紧忙忙出去了,双手呈给宋扬灵一封函件。
周婉琴只觉手中顿时一空,一颗心像从高处生生落下。
她望向陈慕庭和陈绍礼:“内臣交际一事,法规、祖制都是如何说的?”
他深思了一阵,将信折好,压在一摞册本下。
她思来想去,一时想不到合适人选。她能把握朝政,一来依托孟昱一系武将支撑;推戴她的文臣则多为科举出身。世家大族一系自来在她打击节制当中,现在又有谁情愿为之驰驱?
孟昱一见龚洗尘神采便知事情不顺,问:“没见到李猛?”
她微微后靠,倚在软垫上。双目微阖,隐有倦怠之色。
只可惜现在已经得空探听。
不料外头站着的倒是面色惶急的管家:“京兆尹大人来了……还带了些衙役。”
他正要说话,一眼瞥见龚洗尘从影壁后转出来,见到庭中站满衙役,脚步一顿。便将本来要说的话咽下去,只道:“既如此,我随你走一趟便是。只是家中事件,总要同浑家交代几句。”说着,朝不远处的龚洗尘使了个眼色。
陈绍礼不欲与陈慕庭辩论,微微侧身,不再说话。
蔡文叔不由惊奇:“这也太快了。”
孟昱回身进书房等候。他坐在常坐的圈椅上,固然因为弹劾之事心烦意乱,还是按捺住万千思路,展信
龚洗尘见状,亦绕到去今后院。
他转头,倒是周婉琴摸索着走来。
孟昱看了一遍,忍不住想起当时魏松所说陈绍礼去韩国公府守岁一事。莫非陈母就是韩国公府的婢女?如果如此,两家便有渊源。但一个下人之子,就算已经身居高位,能成为堂堂国公府的座上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