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皇上便下旨,若定昭仪诞下儿子,马上立为储君。若诞下女儿,便册定昭仪为后。晓喻六宫。
柳逸铮思了一思,揣摩着说道:“皇上暂可不必召见乌恒使臣,可缓一缓,再瞧瞧西北的动静。”柳逸铮这番建议自是一个拖字诀,在眼下倒是个极好的应对体例。想来乌恒既派了使臣前来,想是没那么轻易出兵。在京中拖上半月,便即是为西北拖上一月的机会。
“事理是这个事理,”留国公缓缓进前,揖手劝霍延泓道:“可那柔然的马队实在凶悍,我们大齐刚吃了一场败仗。”留国公是朝中老臣,在上元朝亦曾上过疆场,对于两邦交兵的事儿,非常保守,“如果同与柔然、乌恒开战,两边相较之处战线太长,只怕我们要亏损……”
诸人闻言,忙和婉的垂首齐齐的道了一声:“是,”再不敢多言一句。
云千雪倒是点头,“这些又有甚么要紧,我不在乎这些。再者,现在我们已经有了两个儿子,你又给谁,不给谁。”
“好好一个男孩子,从小嘴便这么碎,也不晓得像谁。”云千雪撇了撇嘴唇,笑呵呵的进了大殿,“煜儿就不似他如许爱说,总说个没完。”
疆场之上,变数全在一夕之间。如果能在一月以内大败柔然,乌恒想来也会衡量衡量,到底要不要趟这个浑水。
霍延泓起家,拉着她的手将她拽进怀里,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云千雪与她对坐在坐榻上,闻声如许的话,眉心一颤,紧紧抓着霍延泓的手安抚道:“柔然素善骑射,他们的马匹比起大齐的马要壮硕很多。我们也有马队,只怕是在顿时吃了亏。”
“母后皇太后?若非皇后位份,如何做得成母后皇太后,谁封的?”纯妃不觉得然的扬了扬眉毛,眯目一转不转的凝着诚妃。
纯妃侧首睨着她,缓缓道:“是么?可,本宫又没有儿子。”
其他几位文臣、武将多数也是不平从的意义。
舒妃被她噎的神采发白,嘴硬道:“我,我天然也是怕,怕乌恒的人狼子野心……”
君烨不感觉有甚么,拿着木头做的小战马,边玩边喋喋不休,咿咿呀呀的说个没完。
云千雪见他面有难色,幽幽将霍延泓的话截了过来道:“如果当真要立储,也没甚么。何况现在定昭仪腹中的孩子尚不知是男孩女孩,至于后位……”
霍延泓自发再没有比拖更好的体例,便照着柳逸铮的体例,特派人好吃好喝的接待乌恒使臣。底子不提让其进宫的话,更断了乌恒使臣与乌恒的通信,算是结健结实的将他们囚禁在了长安城里。
诚妃瞧着纯妃漫不经心,混不在乎的模样,急道:“姐姐,这生下儿子与女儿的机遇是一半一半,我们可半点儿险也不能冒。”
这一日,六宫高低去太后宫中存候。定昭仪身上还大不平稳,留在瑶华宫中养胎。除她以外,六宫妃嫔都到全了。提起这立储之事,世人皆是讳莫如深。倒是贵太妃与庄太妃两人半点儿也不忌讳,直直道:“这乌恒之人,实在是痴人说梦!先不说定昭仪到底能不能生下皇子,便是当真生下来,也不过是我们大齐的九皇子。放着前面那么些个已经长成的,怎可立一个刚出世的奶娃娃当储君。”
诚妃内心大不是滋味,可她晓得纯妃的心计与手腕,万不敢违逆纯妃半分,只得临时点头应下,再未几辩白一句。内心却到底忍不住策画,总得引着贵妃、舒妃去做点儿甚么。
“火线又传来战报,卓逸与明扬两边都被柔然的马队重创,死伤惨痛。”霍延泓长长的一叹,内心似被甚么东西紧紧的堵着,面上的笑意是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