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约摸二十出头,一身朴素的墨客打扮,身后背了个承担,承担看上去显得有些旧。他的面庞看上去略显蕉萃,明显是多日颠簸才到了金陵的,一双眼睛在乍见许青婉后,暴露了欣喜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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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脚不便,坐我的马车,我送你归去吧。”
如果无关紧急之人,姜氏是断不会如此主动的。只因这赵品言的父亲不但是福建粮道的五品官,祖上还曾娶过一个县主,也算是福建根底深厚的世家。姜氏本身的这门亲,当初还是赵家帮手牵的线。
瞥见他就想起姜氏,重锦对他没甚么好感,又见他性子有些冷傲,心下乃至已经有些生厌,因而也不跟他说话,回身就走。
姜氏对这赵品言不是普通的好,专门在府当选了一处好院子给他住,一间院子里房舍有十余间,抱厦暖阁都俱全,怕他住的不风俗还添置了些新的家具器物。他的院子一早已被人清算得干清干净整整齐齐的,屋里还放着好多裁好的新衣,都是金陵公子们时髦的格式,一整面书架上的书并文房四宝都是极新的,是姜氏特地叮咛人去买的。
许青婉呆了呆,又看向桌面上的小食,“那这桂花炒红果……”
许青婉则一脸断交,“你归去吧,我此后会长住金陵,不再回滨州了。”
每年能得那么多放利的银子,姜氏公然是财大气粗,花起钱来可真是一点也心疼。
男人乍一听,有些不敢信赖本身的耳朵,复问了一遍,许青婉的答复并未产生窜改。她还说:“原是父亲十六年前订的娃娃亲,现在我父亲也死了,你我也不在同一个处所了,那这婚事天然也不能再作数了。我们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除了这层干系再无别的,没有甚么婚事了。”
等赵品言到了重府,姜氏已命人在大门口等着,人一到她就忙到前厅去接人。
“不缺甚么。”
这么多年了,她头一次见姜氏如此风雅。那些年动不动就剥削下人月钱,她们想支点银子却半天不肯松口的姜氏仿佛是换了小我。
赵品言来金陵走的是水路,断断续续坐了快两个月的船,船靠金陵岸的时候,姜氏派去接他的小厮已经在候着了。等他下了船,便被接上了重府的双头马车,两个随身的箱子用别的的马车装着,直奔重府。
重老太太本来对她还是冷不热的,但知是她的故交来,且重家又与这赵家有些来往,也便让她好生关照着。
许青婉买了桂花炒红果,正要出门,见到来人后愣了一下,面色有些严峻。她看了重锦一眼,忙倾身出了门,那男人也紧随厥后。
自从姜氏谗谄重锦养小鬼不成,两人的干系就只剩了大要的酬酢,姜氏内心还憋着一口气,只等找到合适的机遇就把这气出了。
小丫环抱着吃食高欢畅兴地去了。
许青婉摇点头,“不碍事的,表哥。一点也不疼,只歇息几天就无碍了。”边说着,她边走向他,见一旁碗里的甘草橘枣汤公然还剩了很多,便把炒红果摆到了桌上。
“你瞥见了?”她问。
重锦点点头,“嗯。”
“他是……”
“嗯。”她点点头,“我传闻表哥爱吃这个,我又没有旁的事做,就去买了些。”
这让重锦非常恋慕。
“我……方才出门,不谨慎崴了脚。”
许青婉与重锦告别,谨慎提着她买的桂花炒红果,雇了架马车,很快回到了韩离的家。
重锦买完小食,正要上马车回府,却见不远的转角处,许青婉仍在与男人对话,她的神情看上去有些冲动,男人则一脸惊奇和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