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仓促过了,西门庆仓猝起家追去,便连王婆在后呼喊也不顾,直赶了几条街,见得那女子进了狮子楼方才留步。西门庆也不敢追出来看,只敢在楼等待,过未几时,只见一名姣美官人迈步走了出来。西门庆看了几眼后,顿时认了出来,心头暗骂道:“好你个贼贱人,本来摆布都寻你不见,倒是改头换面,女扮男装了来,但你那双眼,化成灰我都认得!”
弓足见西门庆赖着不走,又急又臊,正仿徨无计时,武大却来唤门道:“娘子开门,我返来了。”弓足大喜,仓猝开门道:“大郎怎的本日又转返来?”武大道:“倒是倒霉,前头街面跌了一跤,一铺烧饼都污了,是以便转回家来。”弓足道:“大郎返来的恰好,却来个甚么西门大官人,说是专等二叔。”
弓足在内里应道:“乳母请进,门开着。”西门庆便抢先抢了出来,唬得王婆仓猝去扯,口中道:“大官人休要冒昧。”西门庆却道:“是我走得急了,听乳母叮咛。”
武松扑翻身便拜道:“哥哥阴魂不远!武二已替你杀了仇敌来。”当又问道:“这西门庆如何到家里来?”弓足哭道:“早间隔壁王婆引来,直说是等二叔,说二叔便是骗他财帛的女贼。你哥哥本日返来得早,与他分辩不过,他便暴起行凶,将你哥哥当场打死,还要欺侮奴家,要不是叔叔返来的早,奴家也要着了手。”
说来也巧,武松本日到了县衙应卯后,却发明落了物事在家中,当即便乞假回家来取。到了家门口,却见一众邻舍只在屋外张望,都说内里有厮打之声,世人只在那边说,却无人进屋去看。
西门庆摔了个七荤八素,仓猝挣扎起来,转头见武松见来得凶,便把手虚指一指,早飞起右脚来。武松只顾奔入去,见他脚起,略闪一闪,刚好那一脚正踢中武松右肋,略略阻得一阻。
西门庆点头道:“乳母,这里有事相求。”王婆道:“大官人请说。”西门庆道:“明日与我看来,武大武二何时走。待会儿那官人走时,乳母可问一声,明日可还来否。”王婆道:“小事一桩。”当西门庆谢了一回,算了茶钱自去。
弓足道:“我家却无甚么姣美官人。”西门庆嘲笑道:“听闻日日都来,怎会没有?我便在这里等他来!”说罢便坐在堂上,赖着不走了。弓足没法,王婆见势头不对,仓猝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