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在魏州做过两年长史,交友过的武官也是有的,但都不及秦骁悍勇。
梁靖又道:“秦骁刺杀失利,不知是否还会有后招,这段光阴我便留在府里盯着,谢叔叔也别跟旁人提起,好么?”
梁府高低必然都觉得玉嬛已幼年早夭,忙着给梁靖寻门当户对的婚事,也不知梁靖在得知玉嬛出身后会作何反应,是否能叫他如愿,令韩太师瞑目。
这孩子……真是比大人还操心。
玉嬛却记得那转眼即逝的笑,仿佛戏谑她太多心,耀武扬威似的。
这丰度心性,全然出乎他所料。
谢鸿就势坐下,回想昨日景象,细细一想,那青衣人的身影倒真跟面前的男人类似。
谢鸿惊诧,“你是?”
仿佛他不承认明天做的功德,她便要当众戳破似的。
谢鸿却已站起家来。
“说不准。”谢鸿漱口毕,见玉嬛还站在身后,小面庞带着点笑容,便抚着她头发浅笑道:“这事儿爹会安排,你也别愁了,听话点,让你娘省费心就成。”
她气哼哼地瞪他一眼,又记取他昨日挥剑杀人的狠厉,眼神没敢太硬气。
屋门被翻开,吱呀一声,立马吸引了玉嬛的重视。
玉嬛晓得轻重,天然都承诺。
梁靖不觉得意地挑眉,唇角微动了动。
他亦顾不得官民尊卑,穿戴那身整齐官服,双手作揖,诚心道:“晏公子救了我阖府性命,谢某感激之极!”念及刚才的言辞,自发没跟哪位姓晏的妙手有过友情,又迷惑道:“不知你说的昔日友情是……”
“家父与大人有同僚之谊,长辈们当年的友情更是深厚。”
武安侯爷也在那以后江河日下,现在抱病在府,虽居侯位,却懒问家事。
冯氏坐在中间,将小丫环端来的糯粥小菜挨个摆在他跟前,待屏退旁人,又低声道:“刺杀的人有了眉目,明天脱手救我们的呢?这魏州城里能打败秦骁的妙手未几,他又不留姓名,不知是甚么来头。”
谢鸿叹了口气,渐渐将粥喝完了,才道:“秦骁亲身脱手,梁元辅也不敢私行做主,已经递了折子去都城。传闻永王即将来督察军务,这事大抵也会交在他手里。到时候又有得忙了。”
谢鸿临时不知梁靖秘闻,将他瞧了半晌,终是一声感喟,暂未多言。
她本来跟冯氏站在甬道旁,看那满架盛开的紫藤,见谢鸿和梁靖并肩而出,立即将目光凝在谢鸿脸上。比起今早刚见时的愁眉收缩,他看起来贰心境甚好,步下台阶时还回身叮咛,“既然伤势未愈,便放心疗养,旁的事不敷挂怀。”
如此看来,谢鸿是晓得了昨日真相。
梁靖,梁晏平,本来是他!竟然是他!
心中翻江倒海,关乎性命的事,自须慎重,他将梁靖看了半晌,才道:“你当初的伤……”
梁靖眼底掠过一丝笑意,旋即道:“是,请大人借一步说话。”
但是……谢鸿扫了眼外间常备的药箱,“你的伤不是还没病愈?”
梁靖唇角微抿,神采稍肃,“谢叔叔身在宦海,都城中的风起云涌,必然比我清楚。这回的事,永王驾临后必会深查,不管秦骁为何行刺,我都不能将全部梁府牵涉出来,还望谢叔叔能帮我坦白此事,勿使外人晓得。”
谢府重归风平浪静,内里的巡查却日趋周到,刺杀的案子担搁了数日,待蒲月中旬,是以案而提早出京的永王到达魏州。
不管这番话有几分真假,此人救了他阖府性命,倒是究竟。
而那人脱手相救后边飘但是去,杳无踪迹,实在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