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府长史的女儿沈柔华,爹娘成心娶给他的那位。
薛氏倒是一心想把沈柔华娶进家门的,方才外头仆妇来报动静时,也是她死力挽留,想让梁靖借机见见沈柔华。若两人能看对眼,那可就皆大欢乐了。
厅中摆着冰缸,中间主子拿风轮扇开冷气,倒不感觉暑热。
冯氏瞧着那泛红的面庞,笑而起家,“走吧,那坛子鹅掌怕是也糟好了,就给你尝尝。”
武安侯府是魏州地界数一数二的人家,那正厅等闲不肯用,仆妇来往都绕道而行。
这跟家书中的语气别无二致。
梁靖方才跟老夫人说着军中的事,蓦地被问到这个,神情微顿。
因武安侯府防卫甚为周到,梁靖先前须掩蔽行迹,只能从核心窥测家人。宿世的凄苦暗澹压在内心,现在亲人俱安然健在,虽仍身处翻涌的旋涡,毕竟令人欣喜。他的目光不时瞟过父亲的脸,言语带着世家后辈应有的笑意。
旋即淡然道:“不如何样。”
梁靖理了理衣衫,进了正厅,便先端方施礼,“末将拜见永王殿下!”
“你父亲家书里提过的事,晏平你可考虑过吗?方才那沈女人你也瞥见了,面貌长相不必说,别说我们魏州城,就是搁到都城里,那也是出挑的。操行也好,性子温良端方,进退有度,实在是百里挑一的好女人。你感觉如何?”
原觉得玉嬛跟梁章相处得挺好,她会稍有眷恋,听她决然回绝,倒是不测,“你不肯意?”
她说完了,中间沈柔华便也盈盈施礼,叫了声“梁大哥”,见梁靖并没往她这边再看,便悄悄收敛目光。
且对这位名满魏州的大美人,他也确切没甚么兴趣。
而冯氏本日过来,也确切是为了这事。
“传闻过些每天会到,正赶着梁老夫人的寿辰。他们可贵阖府齐备,又有永王殿下在,寿宴怕是会办得很昌大。”
梁老夫人跟侯爷伉俪多年,内心有陈年旧事的疙瘩,对梁元绍死力推许的沈家态度不算太热络。
几近无需多看,梁靖便猜出了她的身份——
梁靖眸光微敛,对她眼底的表示视若无睹,只客气拱手,“沈夫人,沈女人。”
梁靖面色未动,仍旧直白道:“父亲操心了,可我不会娶她。”
梁靖也没辩论,只站起家来,“我想去见祖父,他身子不好,我在外一向很顾虑。”
返来后,见梁靖正坐在老夫人下首说话,陪着听了会儿,便又忍不住探听。
一句话堵居处有迂回弯绕的劝说,薛氏笑意收敛,梁元绍亦气道:“这婚事门当户对,两边都快说定了,就等着你返来结婚。我跟你母亲都商讨过了,你别再任着性子胡来!转头跟我去趟沈家,也该拿出个和蔼的态度。”
这会儿正厅敞开,两旁松柏苍翠,主子们规端方矩地垂手而立,姿势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