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邻近客舍,却遇见了对不那么和蔼的。
先前秦骁被关押,她母女俩被梁靖捉了当筹马困着,实在叫秦家兵荒马乱了一阵。以后秦骁被押送进京,母女回府,也俄然低调循分起来,甚少露面。
两人在院门口说话,玉嬛隔着整齐树影模糊闻声,内心顿时欢乐。拢着疏松的头发,还没走到屋门,石榴就已小跑着到了跟前。她手里是套骑马的劲装,海棠红的上衣光彩鲜丽,看着就叫人感觉明快。
中间便有人劝道:“不来也好,免得你俩见面难堪。”
谁知那谢玉嬛竟是机警,平常驯良靠近,本日却决然回绝。
待世人一走,沈柔华脸上得体端方的笑便渐渐冷了下来。
“女人新裁的秋衣不是还没做好吗?”
玉嬛大难不死,这条小命要紧得很,想了想,还是感觉稳妥为上,遂出门笑道:“实在不巧,家母要带我去的处统统点远,怕是赶不畴昔。烦请代我跟沈姐姐告罪,多谢她美意,等有空了,我亲身去谢她。”
这一问才晓得,那春晖阁仿佛是秦府的家业,只是藏得颇深。
现在气候尚且酷热,虽无桂花的芬芳香气,湖面冷风仍叫人舒畅,引得很多人出来散心。谢家的车马直奔北边走,途中也遇见很多高门富户的车马,络绎不断。
中间女人有眼色,便以天气渐晚唯有告别,只剩秦春罗还不肯断念,“她当真不来么?”
这就蹊跷了,玉嬛内心不由游移。
问完了,沉吟半晌,回到住处却叫来亲信,叫她派小我盯着点,看玉嬛母女明日会去那边,届时报信给她。
是以看出秦春罗那点心机后,沈柔华没如何踌躇,便从善如流——
搁在畴前,沈柔华不会趟这浑水。
仓促梳洗毕,因玉嬛想在湖边骑马,发髻也梳得格外紧实,累坠的钗簪一概不消,只装点两朵堆纱宫花,满头青丝拢入高挑的髻中,利落又新奇。那衣裳也裁剪得称身,料子柔嫩薄弱,袖口收窄,被廊下的风一吹,轻飘飘的。
那送帖的仆妇很诚恳,道:“离客馆有四里地,到了湖边往南走,招牌很显眼的。女人放心,若怕迷路,我家女人会派人来请。”
待玉嬛母女到达,便先安设歇,待后晌日头没那么毒时再出门。
“是骑马用的,怕是先赶出来给女人穿。”石榴觑着玉嬛,低笑道:“女人这些年闷闷不乐,金灯儿说,夫人要带女人去丹桂湖那边散心,用了早餐就走。女人,我们快点梳洗?”
玉嬛点了点头,“我前晌还得去别处,你等等,我归去问问是否顺道。”说罢,叫石榴号召着仆妇坐着,她自回内间,跟冯氏问了春晖阁的秘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