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可！”秦春罗还希冀争回颜面，“我们再比一局，就一局，必定能赢。”
沈柔华顺水推舟，婉然笑道：“是呢，这花圃里有很多都是外头见不着的名种。”
中间季文鸳却脾气仗义，见不得老友亏损，晓得秦春罗是暗讽谢鸿升而复贬的事，便哂笑了声，“不是不会，是怕你输不起。”
“那秦女人如何总如许？”冯氏想起那女人，也感觉头疼。
帐内天光暗淡，唯有一灯如豆，惨惨将熄，中间一卷兵法，还是昨晚他翻看的那页。
……
玉嬛小事上不爱争闲气，加上父亲处境艰巨，不太想肇事。
到了这般局面，以沈柔华善投壶的名声，那边几近稳操胜券。
秦春罗脸上已然露了对劲之色，就等季文鸳投偏落败。
马车逛逛停停，玉嬛很快将秦春罗的事抛之脑后，不时便要下车，亲身去挑些糕点小食、蜜饯干果，买了让仆妇拎着。颠末一家专门做药膳的食店时，想起府里那位重伤的客人，又叫泊车，特地买了两份补血的。
玉嬛回身，恰好撞上那双满含挑衅的眼睛。
秦春罗嘴上带刀，本领却不算出彩，投了六支，只两支投了出来。
玉嬛见好就收，不想闹得太丢脸，跟沈柔华也结下梁子，同季文鸳换个眼色，便将箭支放了归去，“投壶在哪儿都能玩，这一带的风景却不是不时能见着的，过了这几日花圃可就没那么都雅了。传闻沈女人最懂这些，带着我们逛逛吗？”
筹议摸索的语气，仿佛是赶鸭子上架底气不敷，怕输了丢人。
清丰府折冲都尉，秦骁。
凉亭下，魏州城很有才名的大美人沈柔华正温馨站着，手里捏着几支羽箭。她的父亲是都督府的长史，府中跟皇家沾亲带故的，家世根底好，加上脾气宽柔会皋牢人，一贯被秦春罗捧着，高高在上。
冯氏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一局半年！还得跟四周人申明情由。”秦春罗看她没底气，直接狮子大张口，怕她俩狡赖，还特地拔高了声音，吸引旁人。
秦春罗一袭鹅黄锦衣，腰间翠绿的襦裙绣了金线，阳光下夺目光辉。
她跟着兄长学过射箭，玩投壶也向来技压世人，既然被推上风口浪尖，退出显得她心虚，便只能承诺。
但是那些影象涌入脑海，卷着数年光阴的起伏跌宕，不是梦境的芜杂混乱，而是清楚清楚，每件事都有迹可循——
玉嬛勉为其难，“那……好吧。”
秦春罗争的就是颜面，认定了没人比得过沈柔华，便哼了声，“一回如何够。”
如许也好，让秦春罗长个记性，过后少生点事，也算一劳永逸。遂敛了衣袖，直言道：“投壶这事儿，我们都不太会，倒是沈女人技艺高超，世人皆知。如许吧，归正就是随便玩，谁输了，下回见着赢的便遁藏在侧，如何？”
三言两语商定了，秦春罗自发胜券在握，嗓门不低，吸引了很多人来，一道去凉亭，跟沈柔华说了。
她满心不甘，沈柔华却能从刚才那几箭看出深浅，自知不敌季文鸳，哪会再找不痛快？
赴宴的女人们各自跟老友闲逛，在花丛间流连。
她晓得老友深藏不露的秘闻，既然激将，必是成心给秦春罗经验。
玉嬛在旁，低头微微一笑。
“彩头呢？不会又是金银俗物吧？”季文鸳挑眉。
见玉嬛闲逛，便往亭旁指了指，“沈姐姐想玩投壶，缺两小我，一起尝尝么？”
周遭有人喝采，玉嬛挽着季文鸳的手，笑得安闲，“一局半年啊，秦女人别忘了。”说着，两人作势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