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消吗?”她不肯断念。
玉嬛顿时生出惭愧,没忍心再摸索,泄气地将碗交给石榴。
——对疆场上历练过的年青小将而言,明白日躺在榻上装睡,实在比受刑还难过。更何况谢府的丫环仆妇服侍得经心,几近把他当转动不得的废料照看,饮食起居都要来帮把手,叫他很不适应。
玉嬛翘着唇角笑了下,将那食盒放在榻边的桌上,叫石榴捧出里头的板栗野鸡汤,“郎中说,这东西对你伤势有好处的。尝尝吗?”不待梁靖说话,便给石榴递个色彩,叫她舀了一碗出来。
……
难怪宿世被人闯进府里,等闲刺杀。
玉嬛“唔”了一声,捧着板栗鸡汤,秀眉微蹙,一脸担忧地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玉嬛却用心捧着鸡汤不肯近前,任由香味往梁靖鼻子里窜,却只迷惑道:“晏大哥,你先前说的那些人究竟甚么来头?不会再杀返来吧?要不要我爹跟巡查兵马司打个号召,帮你防备着?”
谢鸿坐了半天,下榻毁灭灯烛,“等机会合适,便跟她说了吧。”
玉嬛毕竟被可怖的梦境困扰,虽美意救了人,到底存着点戒心。
这就……睡着了?
魏州离都城不算太远,因都督梁元辅的衙署设在这里,城池防备比别处更严,内里巡城的兵马司也得力,比起别处,毛贼匪贼之类的少量多。按说这般防卫,如有人追杀行刺,总该闹出点动静,谁知这晏平悄无声气的重伤在此,竟没了下文。
谢鸿想着宫里那位年已五十的老天子,那里舍得?
太子即位后故意打压世家,韩太师便极力帮手,何如世家势大,终是功败垂成。
他这会儿还不能露底,便假装不明白,抿了抿唇角,偏不说话。
归去跟冯氏提及此事,冯氏也是发笑,“他不肯说,想必是有苦处。别逼太紧了。”
“很好,多谢女人。”梁靖抬眉,目光恰好撞上她的,从速不动声色地挪开。怕她穷追不舍,干脆偏头靠在枕上,怠倦地阖了双眼,仿佛吃顿饭耗尽了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