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安排过,夜里倒没再出甚么岔子。
阁楼上尽是高门女眷,亦有未结婚的少年郎来往照顾。
玉嬛瞧了花腔,几近能设想到雏形,那必定是藏着诗经楚辞里的诗句的。
……
屋门紧掩,丫环们觉得梁靖在安息,都跑到院里凑热烈,无人打搅。
玉嬛从善如流,取了吃掉。
梁靖叫住她,语气是惯常的冷僻淡然,“比来夜里我会留意,别担忧。”
难怪秦骁要亲身脱手,看来永王这回是势在必得——趁着太子打压谢鸿的机会刺杀,永王趁机揽过案子,略加粉饰,便能将脏水泼到太子身上,摆荡东宫根底,更能借仇恨死死攥住淮南谢府。
梁靖唇角微挑,靠近些许,“再叫人送一盘来,我剥给你?”
玉嬛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出帮手,大喜之下,回眸莞尔,“多谢晏大哥!”
冯氏往隔壁去跟梁老夫人酬酢,玉嬛因怕遇见梁章,勾起梁老夫人点鸳鸯谱的心机,便没出门,尽管坐在雅间靠窗的位置,咬着粽子看外头波光粼粼的水面。昨晚下了场雨,今早气候放晴,远山笼在黛青薄雾,近处草木水珠晶莹,冷风拂过,舒畅得很。
“是吗?”
玉嬛心中一紧, 赶紧诘问道:“那厥后呢?有没有出去看到是甚么人?”
那把剑是救下梁靖后,从后院捡返来的,冯氏看过两次,剑锋锋利、通身乌黑,是能削铁如泥的宝贝。剑鞘也不是凡品,上头缂丝斑纹乃至手柄的尺寸都很讲究,不是浅显兵器铺能买到的。
“嗯,千真万确!”
冯氏虽出身高门,因幼时脾气文静、心灵手巧,女工做得很好。谢鸿和玉嬛贴身的衣服、佩带的香囊,很多都是出自她的手,裁剪绣工都没得说,加上跟着兄长们读过书,腹中有了墨水,那香囊做出来,便别成心蕴。
……
玉嬛莫名心中一跳,下认识垂眸,不美意义再叨扰人家,遂站起家来,“还是算了。晏大哥你伤还没好,多歇着吧,想吃甚么东西,奉告许婆婆也一样。别客气。”说罢,取了几颗樱桃,回身欲走。
感受意犹未尽,还想再吃呢,玉嬛冷静舔了舔唇。
伉俪俩虽不知那晏平的秘闻,但看平日行事,却不像宵小之辈。且他生得边幅出众、身姿磊落,言语辞吐皆似进退有度,多少有些好感。
不管昨晚那人是刺探还是有更暴虐的筹算,都不得不防。
谨慎过了数日,转眼便是端五。
核心的护院镖师挡得住平常歹人,却发觉不了陈九这等神出鬼没的妙手,现在后窗外草木阴翳,陈九借着一棵细弱富强的老槐掩住身形,翻身一跃便进了屋内。
出了客院,玉嬛便直奔冯氏平常爱乘凉闲坐的后院凉亭。
外头风声细细,孙姑和许婆婆在树荫下闲话家常,声音嗡嗡的。
温热的呼吸落在脸颊,那双清冷通俗的眼眸似藏了千山万水。
可若当真连梁靖也闻声了,那就不能再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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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九站在埋没角落,声音压得极低,“部属已经探明,秦骁昨夜暗中潜回魏州城,却没回府。有两人行迹鬼祟,昨夜跟他在梭子岭会面。只是怕打草惊蛇,没敢靠得太近。”
梁靖觑她一眼,拨着衣袖, 淡声道:“仿佛闻声了点。”
梁靖还是垂眸, 道:“甚么动静?”
他前些年背靠谢家隐蔽,安稳无事,每日里读书弄文,几近没碰过刀剑。现在因不肯把玉嬛送进宫给老天子,惹得老太爷活力,临时失了庇护,为免伤及妻女性命,只能托人寻摸靠得住的妙手,想留在府里护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