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酬谢他的恩典,为湔雪阖府高低的委曲,为给娘舅他们报仇,为彼时悄悄萌发的情义,她进了宫,谨慎周旋,如履薄冰,费经心血将他送上帝位。
玉嬛挣不脱他的桎梏,扭开首,他的吻便落在脖颈,带着潮热的气味,挪向肩窝。
另一件事……带着阖府委曲,不明不白地跟他入宫,去做个连身份都不敢奉告世人的妃嫔吗?他将她困在这里五天,却本来还是如最后那样,只想把她留在身边,却不肯实施当初的信誉。
即位大典过后,潜邸的大半人手入宫,比平常更觉冷僻。
余光瞥畴昔,看到一段颀长的金簪。
设了防盗,比例一半哈~^^ 玉嬛昼寝醒来排闼而出, 便见廊下的漆红坐凳上又积了很多, 水瓮里游鱼得趣,正绕花竞逐——仿佛一辈子困在那方六合里, 也能得意其乐。
“朕会做,但不是现在。”
天翻地覆,万念俱灰。
……
现在,他坐拥天下,她已是触手可及的软玉温香。
“别闹了,玉嬛!”声音抬高,如同斥责。
他实在早就晓得冤案的隐情吧?却还瞒着她,让她怀着有望的期盼,做好笑的棋子。
阿谁男人明显是在等,等她耐烦耗尽、绝望悲观,而后服从进宫,做金丝笼中的雀鸟。
门外成群的脚步声垂垂靠近,玉嬛内心一紧, 忙提起裙摆朝院门走去。
“皇上的承诺不算数了吗?”
“你就如许……不肯意跟着我?”
……
玉嬛点头,端倪微抬,眼底模糊期盼,“还请皇上能如当初承诺的那样,为韩家昭雪冤案。”
阖府高低暗自欢乐, 除了被困在这里,格格不入的她。
玉嬛看向反锁的院门和两旁躬身肃立的侍卫, 唇边挑起讽刺的笑。
他声音渐低,凑在她耳边,“我是真的,想要你陪在身边。”
说罢,拂袖拜别。
李湛眸色微沉,单手握住她,铁箍似的,在玉嬛试图掰他时,蓦地伸臂将她抱进怀里。
玉嬛从不知当年的案子有这隐情,惊诧之下,眼睫微颤。
不晓得是那里来的,一端握在她手里,另一端抵在他颈边。
李湛没出声,摆手屏退侍卫,反手关了院门,踱步到她跟前,握停止臂将她扶起来。
五年之前,太子和永王夺嫡争斗,朝堂暗潮涌动。父亲谢鸿被贬为魏州司马,她伴同去往魏州,却在不久后的一场刺杀里落空家人。奶娘护着她逃出世天,当时她才晓得,她并非谢家的女儿,而是十数年后果重罪而抄家的韩太师的孙女。
度量越收越紧,呼吸垂垂短促,在他的手探向她衣衿时,颈边蓦地传来一丝凉意。
她的“父亲”,实在是娘舅,有力昭雪韩家冤案,不想让她因出身而亏损,便以外室女的身份养了她十四年,嫡出女儿般心疼。
等玉嬛略微温馨点,才柔声道:“朕曾承诺娶你,是至心话。哪怕现在不能封你为皇后,也会封你为妃,乃至贵妃,等朕握紧权益,便能废了杨氏,让你入主东宫,再也不宠幸旁人。玉嬛……”
“第五天了,玉嬛,你想清楚了吗?”
玉嬛赶紧在甬道旁立足, 恭敬跪地施礼,“拜见皇上。”
可那毕竟只是鱼, 与人分歧。
前几日忙于先帝的丧事,沉甸甸的黑棺白幡令心境非常沉闷,这会儿瞧见娇媚的美人,舒展的眉头便伸展些许。
李湛却摇了点头,“朕是问另一件事。”
李湛握着她柔嫩手臂,不舍得罢休,连声音都变得和顺。
玉嬛试图挣开李湛的手,却徒劳无功,只能抬眼看他,“当初我承诺为皇上效力,是因皇上曾说过,一旦得偿所愿,便为我祖父的冤案昭雪,还他明净。现在我做到了曾承诺过的,皇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