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船内堕入一片沉寂,韩振这才撩袍坐下,看着面前的谢昀,探手摩挲着面前的杯盏,语中淡然道:“现在你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眼中,只怕走到哪儿,都该是百姓安居的气象,再留,也不过是徒劳。”
不得不说,这浙江行事的效力的确是快。
隆冬的光阴长久而满带缠绵,转眼间谢昀与韩振一到了杭州府,便以当明天子的圣命向本地的书香世家广借古籍,因着陈郡谢家为当朝世家之首,有着百年的秘闻,因此杭州府的人只听得“谢家”二字便已心神驰之,谢昀与韩振常常上门,这些世家文人莫不是欣然相邀,将家中的古籍孤本倾囊相借,以此为荣。
二人都未开口,倒是分为默契,仿佛是在等候着甚么。
悠然间,远处亭台花阁上的丝竹歌声缠绵入耳,裹挟着潮湿而微热的水汽袭来,沉默间,一只船舫行在河面上,缓缓前行,如果不细心看,只当是停在此中,未曾上前。
只听得“吱呀――”一声,那扇门被缓缓推开,随即便能瞧出一男人身影,跟着门再一次被掩上,男人那矗立的身影缓缓从暗影中走出,一眼而去,男人没有过量的神采,面貌虽平常,可法度倒是沉稳而有力,那周身冷然肃杀的气质更是让人能看出几分分歧来。
韩振现在已然将身走近,那男人闻言未多担搁,只微一昂首,随即便脱口道:“回韩批示使,卑职带人前去吴江县暗查这些光阴,倒是听闻浙江总督,浙江巡抚,浙江按察使早已命令派人严查此事,在我们还未到浙江之时,案情便已有端倪,听闻是吴江县的县丞伙同吴江县县令与奸商勾搭,欺上瞒下,公开私吞朝廷下发的修堤银两,更做了假账,这才蒙混了浙江总督等一众官员,乃至于此次呈现了决堤之祸。现在那吴江县令和县丞皆已承认本身的罪过,案情也将告终。”
这如果报到天子那去,只怕他这批示使的位子也无需再坐了。
现在他们前脚刚到浙江,这案情便已经查了个水落石出,连这祸首祸都城清清楚楚。
“韩批示使,谢大人。”
如此将近半月下来,倒也安静无事,仿佛谢昀与韩振的到来,并未给杭州府的一众官员带来涓滴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