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后,不,不好了――”
一旁的侍女被惊得一抖,赶紧颤颤巍巍的递下水去,郭太后几近是一把夺过饮了下去,可眼看着水用了大半,郭太后的咳嗽涓滴未止,反而声音更加沙哑,眼看着其几近是狠恶的攥住衣衿,好似喉中被掐着普通难耐,顾砚龄不由走上前去,想要替其抚顺胸口。
“你给哀家出去!哀家不想看到你。”
“阿九给曾祖母存候。”
这一刻殿内仿佛安静了,连半点声音都没有,顾砚龄耐烦地抽出丝帕擦了擦手上的药迹,安静而恭敬的话语垂垂响起。
郭太后身子生硬的一动不动,神采惨白的可骇,而下一刻便见其再也受不住,倾身故死抓住床沿,吐出一口血来。
郭太后的话一落,一旁的人皆害怕的低下头去,不敢看这一幕,而一旁的榆嬷嬷则谨慎地上前去扶郭太后,看着顾砚龄伸至一半的右手,眸中更多了几分防备与警戒。
那内侍见此不由打了个颤,更加谨慎道:“侯爷因参与淮王谋逆,在奉县擅自冶炼兵器,练习军队进犯锦衣卫,现在已被带入诏狱了。”
听到郭太后没有一丝豪情的冷语,顾砚龄淡然一笑,倒是更加体贴道:“阿九留在慈宁宫,为的便是奉养在曾祖母的膝前,曾祖母如此,但是阿九那里奉养的不好?阿九情愿改。”
那滚烫的炭火跌落了那内侍一身,几近刹时便能听到皮肉被烧出的“呲咧――”声,在场的人不由抖了抖身子,皱眉低下头去,而那内侍明显烫的直叫喊,却在看到郭太后剜人的目光时尽力咬紧牙关道:“奴婢该死,是陛下的圣旨下入魏国侯府,侯爷现在已经被请入诏狱了。”
“传太医!快传太医――”
作为萧家太祖立下的端方,便是现在的她也不敢公开违背。
话音一落,回应顾砚龄的倒是一阵嘶哑而短促的咳嗽声,顾砚龄微微抬颌,看到郭太后暗淡的神采现在因狠恶的咳嗽而涨红,那一刹时瞳孔几近都扩大了很多。
说完话少女转而抬开端来,眸中是毫不踌躇地果断与开阔,而方才“后宫不得干政”这一句话,倒是如锋利的锥子般钻入郭太后的心中,少女的话,清楚是当着世人的面狠狠打了她一巴掌,却让她涓滴没法辩驳。
听到这儿,世人中除了榆嬷嬷皆为顾砚龄这般和顺而谦恭的举止而动容,可面前少女越这般,郭太后便越感觉讨厌,而榆嬷嬷也越是感觉这位长孙妃心机过分深重。
可顾砚龄的手刚覆上去,郭太后倒是猛的一扬手,只听得“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在大殿,殿内的人皆被惊了一跳,郭太后倒是破钞了大半身的力量普通,恹恹的喘着粗气,左手死死撑在锦被上,指间抓着锦被上一簇簇福寿吉利的团斑纹,右手则勉强松开衣衿,几近是用尽满身力挤出几个字来,怒指面前的顾砚龄。
这一刻殿内的氛围仿佛被呆滞,解冻,在场的宫人皆是惶恐失措的昂首,仿佛重重雾霭下,一道雷终究劈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