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官是北陵女子独占的张扬,不似南燕女子那般精美温婉。她的眼睛极其通俗,染了几分西域的妖艳之色,固然年纪已过四十,可若打扮起來,那姿姿风华想必也不会减色。
“传。”拓跋真回过神,脸上亦规复了常态,又对沐缡孀道:“你先退下吧,朕另有事要与衍儿说。”
“本宫这几年固然足不出户,可对朝中之事也略有耳闻。这俄然不知从那里冒出來的瑞王和你这个瑞王妃,倒是引发了不小的颤动呢。”孟莲儿面色神采不动,说出來的话倒是话中有话。
“妾身拜见贵妃娘娘。”沐缡孀缓缓上前拜下。
一侧的墙上还挂着一副慈眉善目标观音画像,青香满盈,全部佛堂都显得非常庄严。
孟莲儿一怔,下一刻倒是嘲笑起來,笑得格外畅快:“你说不错,的确是丧事一桩!皇上子嗣淡薄,现在多了一个皇子,还是带兵如神的奇男人,可不是丧事一桩?!”
有宫女带路带着沐缡孀往杨贵妃的寝殿走去,但是经了通传,出來回禀的宫人却说贵妃娘娘身子不适,免了她的参拜之礼。沐缡孀也并未多说甚么,笑着言谢便回身拜别。
这时一个小寺人进殿通传:“启禀皇上,南宫大人觐见。”
听到这话,孟贵妃像是听到甚么极好笑的笑话普通:“嫡亲手足?王妃你还真是天真呢!莫非你沒有听过手足相残这句话吗?在天家,是沒有手足亲情可言的!只要尊崇无上的权位!你们南燕的天子不也是杀了本身的亲兄弟才坐上的皇位吗?王妃你又岂会不知?”
现在肯见她,只怕也是因为死了儿子,亦或许是另有所图。但不管如何,只要孟贵妃心中不甘,那便是沐缡孀想要的。
才刚踏入佛堂,一股浓烈的檀香之气便劈面扑來。这个佛堂是偏殿改成,堂中并无过量装潢,正堂之上摆放着一个灵位,上面写着:拓跋亮之灵位。
说着说着,他神情变得漂渺恍忽,怔怔的看向殿外,也不知在看甚么,想甚么。
看着她的神采,孟莲儿非常对劲,不成置否。
沐缡孀吃埂,却也不恼,规端方矩的在椅子上坐下,不着陈迹的淡淡扫过孟贵妃所坐的榻椅。那上面铺的白狐毛毛色亮光,一看便知是上上品。再看看她头上所簪的素色珠翠,固然毫不起眼,倒是代价连城。看來这孟贵妃‘用心礼佛’也并不是那么朴拙。
萧子谦,阿谁只要七岁的天真孩童,就那样冷冰冰的死在了狼山里……
“娘娘,我们是要等着殿下还是先行出宫?”凝萃上前细心替她披上狐裘系好衣带才开口问道。
“瑞王妃,固然你家王爷已经归入皇族宗谱,可要在北陵扎稳脚根倒是不易。本宫看你谦恭有礼的,便多给你说一句。若想你家王爷在北陵有所作为,那大皇子……不,现在应当是二皇子了。”孟莲儿笑得更发深浓:“那二皇子拓跋器但是你家王爷最大的停滞呢。”
手足相残……沐缡孀心中突然一寒,脑中掠过一张非常天真的稚嫩脸庞,仿佛还能闻声那稚气如银铃般的声音一声声欢乐的喊着:“皇婶,皇婶……”
明显这孟贵妃只一味鼓动,却又不想着力。皇上已经按下众臣的抗议让殿下归入皇族宗谱,又封他为瑞王,这已经是犯了公愤。若此时还给殿下实权,那满朝文武对殿下更是不满,何人又会佩服?沒有人听殿下的,那实权也是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