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来没有这么愁苦过,我不敢想,如果一向被关在这屋子里,和侯家孙女“朝夕相处”,我会不会渐渐发疯。偶然候,我乃至冒出过死的动机,可我还年青,若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境地,我真的不想死。
“搬走!快搬走!”我一下缩到了墙角,说不上是惊骇还是恶心。
“我们出去吧,叫这小子在这儿守着小月。”
“小子,你诚恳些,我不问你姓啥叫啥,也不管你出身如何,跟我孙女结了阴亲是缘分,到将来你也死了,你们两个下辈子还能再续姻缘。”候老婆子顺着窗子劝我:“只要你诚恳,决然不会叫你亏损。”
河滩的官方传闻里,天雷是人间至阳至刚的东西,专克各种阴邪。偶然候,有甚么东西闹腾的太短长,或是逆天而行,违背天道,老天就会降阳雷将其收伏,这类雷战役时打雷下雨时的雨雷不一样,叫做天罚。
“松开他吧。”
雷云底子不睬会别的人,还是朝这边飘,我想夺门而逃的时候,倒是迟了一步。一片乌云飘在这间屋子的上方,雷光如雨,狠恶骇人。
“你死了这条心吧。”送饭的侯家人眼高于顶,很瞧不起我,冷哼了一声:“小月就在这屋里呆着,你就在这儿陪着他,算你有福,啥都不消干,每天管吃管喝。”
霹雷!!!
又过了两天,刚好是八月节,晚餐的时候,候老婆子叫人送了月饼,送月饼的人还没走,天突然阴了,一大片乌云从东边直直的飘过来,一向飘到了侯家的前院。
屋里就只剩下我和阿谁刚从坟地里刨出来的“新娘子”,我渐渐爬到墙角,靠墙坐着。那几根在脖子上打告终的头发,已经摸不到了,浑身高低发沉,说不出的难受。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模糊约约的看出来,这团乌云,是冲着我来的,这是老天要收了我!
到了现在,我不得不细心的揣摩,棺中人,她到底甚么来路?这世上恐怕没有无缘无端的事情,她连弄死我都感觉是便宜了我,这很多大的仇恨?
几个侯家人朝坟地去了,候老婆子就叫人带我去他们家。这边的榆树林子,是做灯笼的作坊,真正住人的处所还得十里开外。
圆月顿时被遮挡,那片乌云飘到前院,几近要压落在屋顶上了,云里都是电芒,霹雷霹雷两声,两道惊雷直直的劈落下来。
候老婆子不睬我,单独走了,屋子外头守着侯家的人,逃也逃不掉。我在屋子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安。
嘭嘭……
“求求你,你把我弄死算了,我死了也念你的好。”我连想都不敢想,结了阴亲会是甚么结果,棺中人的话说的很明白,这必定不是河滩官方结冥婚那么简朴的事。对我来讲,死倒变成最好的成果了。
候老婆子带着人出了屋,屋外另有人守着,不过这时候就算没人管,我也跑不动。
乌云几近没停,畴前院飘向了后院,没有任何人敢挡天雷之威,乌云所到之处,统统人都捧首鼠窜避之不及。
噗通……
在屋子里一向坐到傍晚,侯家人就把从坟地里挖出来的侯家孙女,搬了出去。她下葬能有一个月了,但入葬之前尸身必定灌了水银,尸身是没烂,可那张脸白的和铺了一层白面一样,带着一点一点的水银斑。侯家还给她换了一套大红的喜服,人一搬出去,屋里就飘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气味。
“陪到天涯天涯,海枯石烂,哈哈哈。”送饭的打着哈哈走了。
几根长发,在我的脖子上绕了一圈,我明知这不是功德,却躲无可躲。头发在我的后脖子上打了个结,几根头发,本来应当轻若无物,但是头发一打结束,我就感觉脖子上仿佛套了一个铁箍,箍的我有些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