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瑛华神采安静,她又加了一句,“北齐公主,是位嫡出的公主,北齐国情愿拿十座城池作聘礼。”
看使女说不出话,周瑛华笑了笑,眼波流转,看向卫泽:“还是说,你已经纳了位新贵妃?”
卫泽扶周瑛华下轿辇,路过还在补葺的配殿时,他拉起周瑛华的衣袖,引着她往正殿走,仿佛不肯让她多看,面上微露赧颜:“配殿烧毁了,还来不及补缀。”
卫泽还未说话,门外的使女抢先道:“陛下,按端方,公主该抢先去觐见贵妃娘娘。”
称心清脆地承诺一声:“奴婢记下了。”
卫泽昨晚才刚即位,不成能立即册立贵妃,这位贵妃娘娘,天然只能是孟贵妃了。
至于灵堂那边,不是卫泽怕她身材受不住,而是有人不想让她去为卫文帝哭丧。
一个穿绿裙宫装的使女走出去道:“陛下,孟丞相求见。”
西暖阁是寝室,紧挨着的是次间,中间只用花梨木雕镂百蝠流云纹槅扇隔开,临窗设有一炕,几案桌椅齐备。
使女脸上一僵。
周瑛华围着东暖阁那座紫檀木雕万代长春纹镶嵌玻璃大屏风转了个圈,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门外的使女。
周瑛华不由得感喟一声,卫泽毕竟是奴婢出身,没有受过体系的储君教诲。他现在必定想着两手一撒,把朝政全都丢给大臣们去操心,他尽管躲在宫里高乐就好。
他本来只要五分玩心,在崔泠决计安排的内宦们的引领下,很快完整荒废朝政,仅剩的一点抱负终究消磨在吃苦当中。
周瑛华想提示孟贵妃,她已经不是昔日阿谁宠冠六宫的贵妃娘娘,卫文帝已经驾鹤西去,她身为先帝妃嫔,该当老诚恳实迁到西六宫去。
她顿了半晌,“皇上让您尽管在殿里待着,您的病好没好全,灵堂那边又喧闹又肮脏,他怕您被人冲撞了。”
朝政要事一步一步落入崔泠的手上,孟半朝垂垂变成崔半朝。
孟贵妃费经心机,辛辛苦苦运营过年,如何能够甘心只当一个无权无势的太妃?可刘皇后是北齐国公主,身后有北齐王庭做依托,不是她能等闲撼动的。
傍晚时,卫泽公然来含章殿看望周瑛华。
使女没走,仍然在槅扇门外等候。
她记得清楚,上辈子卫文帝驾崩后,刘皇后伤痛不已,不就便烦闷而逝,阿谁北齐公主,又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朝臣建议尊孟贵妃为太妃,孟家人以孟贵妃虽无皇后之名,却有皇后之实为由,果断反对。
周瑛华嗤笑一声:难怪卫泽孔殷火燎,才方才坐上皇位,就派近卫把她接进含章殿。他是怕朝臣们推举北齐公主做皇后,以是让她抢先占住地盘。现在她已经入住含章殿,先入为主,不管北齐国能拿多少城池出来作互换,北齐公主毕竟是慢了一步。
卫泽赶紧点头,转头呵叱使女:“这里没你说话的地儿,去外甲等着吧!”
刘皇后和孟贵妃都在灵堂,北齐公主必定也在,加上崔泠和丞相孟谦义,以及两方各自的人马亲信,另有剩下那些中立的文武大臣,想必非常热烈。
称心在一旁做鬼脸:“诶,如何就走了啊?她还没说是哪位贵妃娘娘要召见我们公主呢?”
卫泽看周瑛华神采疲累,赶紧挥退宫女内监,“好,你好好歇息,早晨我再来看你。”
崔泠权倾朝野的时候,卫泽还沉浸在吃喝玩乐当中,乐不思蜀。
不过不能去灵堂一睹刘皇后和孟贵妃对峙的场面,委实有点可惜。
快意点点头,一咬牙,干脆和盘托出:“北齐公主当今就在宫里,是刘皇后让人送她进宫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