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侍卫?”魏清感觉奇特,“殿下不是准你歇息了?”
“魏清带返来的那几小我都审了?”
姜玳和高俭言有恃无恐,尚且能安闲应对,底下内心有鬼的几名官员却连头都不敢抬。上首那位的眼神实在过分凌厉,如同锋利的刀刃般刺入心头,更何况有那位兵曹的前车之鉴,这些个文官是扛不住的。
“回家歇两日再来。”
定王体恤她铜瓦山辛苦,又受了风寒,特准歇两日也不算甚么的,对吧?
世人又应景的喝了。
“殿下晓得了?”阿殷微讶,忍不住道:“我父亲现在好吗,殿下可知是甚么罪名?卑职传闻动静后一时焦急,又无处密查动静,只好来打搅殿下,请殿下恕罪。”
这般调侃,阿殷天然不敢回声,倒是定王横了他一眼。
厅中灯烛透明,定王端坐在上首,阿殷瞧着他,目光微驻。
“实在这匪患本来不难安定。”他一开口,底下便自发的温馨下来,“不怕姜刺史见怪,现在西洲治下混乱,官员领着俸禄,不但不谋其政,竟敢与匪类勾搭棍骗军资,更收受贿赂,甘与匪类为伍。先前剿匪不力,自也是因这些人从中作怪,本王成心先取周纲、周冲二人,望刺史严整治下,莫再放纵。”
前面几日,阿殷听了定王的话,在家疗养,趁便翘首期盼动静。隔日在街上遇见夏柯,才晓得定王严审那伙从铜瓦山下捉来的人家以后,又牵涉到了那位兵曹。定王将奏折呈上,却未当即措置那位兵曹,连同陶靖也一处关着未动——他此行奉的是剿匪之名,虽有都督之衔,没有天子开口,还不想私行措置官员,自留把柄。
隆冬时节气候酷热,哪怕门路两旁多有林荫,也还是叫人闷得慌。阿殷跟着定王一起奔驰回城,那位殿下如何阿殷不晓得,她归恰是已经热出了一身的汗。出了都督府时又恰是晌午炽烈的时候,那身侍卫的衣裳比不得纱衫透气,走街串巷回到城南,已叫她身上出了层细汗。
她本日仓促赶来,身上穿的还是一套女人的衣衫,苗条的身材掩蔽在垂落的象牙色襦裙下,头发也挽成发髻,缀以珠钗宫花。中间的窗户敞开,有风缓缓吹入,偷偷撩动她的衣衫。她施礼时行动周正,声音也是不疾不徐,只眉间焦灼之色难掩——到底还年青。
姜玳天然晓得底下百姓的群情,幸亏他脸皮厚,虽知定王来者不善,却还是笑道:“此次平了狼胥山匪患,殿下安排恰当,也蒙诸位将士着力,为我西洲百姓换得安宁。我便以此薄酒,代百姓们谢过诸位辛苦!”
阿殷嘿嘿笑着避而不答,又问:“父亲是明天返来的吗?”
早晨的庆功宴设在都督府东侧的花圃中。
姜玉嬛皱眉想将阿殷的手掰开,却敌不过阿殷的巧劲。半天都脱不开桎梏,姜玉嬛脸上现出愤怒,嘲笑道:“你父亲下狱了,你不晓得?”
这话倒叫阿殷惊奇。
“笑甚么?”
看来这位是不知情的,阿殷还不能确信此事真假,天然越少人晓得越好,因而随口道:“有些事想寻他罢了,典军既然没见过,我还是等着殿下。多谢典军。”
阿殷在这上头并不善于,进了那深山便轻易犯胡涂,分不清东南西北。幸亏她记性很好,即便不辨方向,却记得沿途地标,将些要紧的处所记清,标在上面,还可互为印证。
随他而来的文官中另有一名朴直御史,恰好巡查官员功过,将那兵曹的政绩与不对查对清楚后,连同定王的奏折一同送入都城。
姜玉嬛也是来挑金饰的,将整套的钗簪耳环选了个齐备。两下里遇见,各自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