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还能是谁!当时在场那么多眼睛,都看得清清楚楚!当时兰蕙也在那边,她也看得清楚!”高妘目中脸颊上有被坡上乱石树枝划破的血痕,因情感冲动,竟自流出泪来,“害了我的性命,毁了我的面貌,于你有何好处!陶殷,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那边心积虑坏我名声,还要如此害我!”
“你竟然还敢来!”高妘咬牙恨声,“娘,断不能饶了她!”
金戈交鸣的险境不敷害怕,这会儿却让定王感到后怕——本日粗心至此,如果真的葬身在寒潭中,她该如何办?
“那我当时可曾跟你说话?”
高夫人嘲笑了声,“这么说你是毫不知情了?妘儿和常女人亲眼所见,莫非是撞见鬼了!”
那边侍卫收回求救的哨箭后没敢过来打搅,此时也不敢用心措置伤口,围成一圈紧盯核心动静,以防另有旁人来袭。
定王缓了半晌,才算是稳住心神,复看向阿殷,察其伤势。
待阿殷走近,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声“她来了”,那一堆丫环仆妇便齐齐回身看过来,自发让前程,让嘉德公主和那盛装妇人走畴昔——竟然是高相的夫人。
“高女人且慢。”阿殷迎上她目光,清楚看到此中的气愤,“本日之事有蹊跷,我特地过来看望女人伤势,顺道将话说清楚。高女人可看清了,推你的是……我?”
这下么……
“现在想来,确切可疑。”常兰惠倒是平静很多,“我当时就感觉奇特,那般众目睽睽,陶司马推了她就跑,实在分歧道理。”
那样贵重的玉牌,阿殷当然不会随时带在身上,丢了如何办?
定王心头一跳,伸手畴昔探,发明那破坏竟有一尺长,连同中衣也划破了,指尖触及内里温热的肌肤,竟有血珠。他不知伤势深浅,自是悬心,道:“背上有伤,转过来我瞧瞧。”
“哼!”高夫人冷嗤,“既然你不认,便请皇上裁夺!送客!”
这般景况,阿殷瞧着也不忍。
指尖罕见的颤抖起来,定王将手臂收得更紧,像是想把阿殷嵌入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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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职是想捉个活口……”阿殷这会儿也发明刚才仿佛冒进了,有些忸捏。
高家的马车紧随厥后回城。
好半天,高妘才哭够了,阿殷深吸口气,缓缓道:“本日之事,我以性命包管,非我所为。”
此时蔡高已率人来救,是以地不宜久留,清算残局后,带上那是个死士,便往别苑赶。
“庇护殿下是卑职的职责。”阿殷的手就在定王胸前,摸到其间溽热,看到定王稍见惨白的脸,却还是担忧,“卑职还是先帮殿下上药吧?”她说话间就想直起家来,却被定王用力再度揽入怀中。局势已定,那点伤无关紧急,他现在只想抱着她,停歇澎湃翻滚的情感。
她没吭声,定王竟自笑了笑,语气和缓,“是我不对。转过来我瞧瞧,总不想背上留了疤痕吧?”
阿殷自去寻了套衣裳换着,又因苦战疲累,吃了几块糕点。待她再回到定王居处时,俄然那边人头攒动,阁楼外站着很多人,簇拥着中间一名盛装妇人。阿殷透过空地也瞧不出那是谁,只见嘉德公主陪在中间,想来那也是位朱紫。
她跟高妘本来并没甚么仇怨,畴前高妘为兄长而“纡尊”向她请教马术时,她当时还感觉这女人挺成心机。哪怕厥后皇后企图赐婚,那也怪不到高妘的头上,乃至先前在凤凰台的凉亭中,高妘说那番话时,阿殷也没感觉如何样——当众被拒婚,高妘要找回些场子,人之常情。
“卑职在。”阿殷肃容。
阿殷敬她是长辈,没敢还手,只肃容道:“高夫人说是我在凤凰台的斜坡上推了高女人,可我自公主吃惊后,便直奔寒潭去找定王殿下,直到方才返来。中间底子没再去过凤凰台,如何能够对高女人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