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庇护殿下是卑职的职责。”阿殷的手就在定王胸前,摸到其间溽热,看到定王稍见惨白的脸,却还是担忧,“卑职还是先帮殿下上药吧?”她说话间就想直起家来,却被定王用力再度揽入怀中。局势已定,那点伤无关紧急,他现在只想抱着她,停歇澎湃翻滚的情感。
一行人出了别苑,便往高家的住处去。途中阿殷回想前后事情,只感觉疑窦丛生——从行刺定王的十名死士,到假扮她推伤高妘的人,到处都是蹊跷。
定王挑眉,“玉牌呢?”
高夫人嘲笑了声,“这么说你是毫不知情了?妘儿和常女人亲眼所见,莫非是撞见鬼了!”
好半天,高妘才哭够了,阿殷深吸口气,缓缓道:“本日之事,我以性命包管,非我所为。”
十六岁的女人比之初见时又长开了很多,定王的手臂落在她腰间,胸膛相抵,乃至能发觉她呼吸间的起伏。那是他从未体尝过的柔嫩,叫夙来沉着矜持的他都开端心猿意马。二十余年不碰声色,多年习武倒是气血方刚,身上像是要烧起火,愈来愈紧绷,叫他眸色愈发暗沉,就连呼吸都似添了强忍之意。
阿殷苦笑,“我若当真想害他,那边林木埋没,我拿暗器令她出错便是,又何必做如许笨拙的事?多谢常女人,这事我会去清查,告别了。”
阁楼前半晌温馨,忽听门扇被推开,旋即便是定王沉肃的声音,“闹甚么。”
阿殷踌躇半晌,转过身将后背给他,“多谢殿下。”
她既然不肯信定王,认准了高妘所说的话,阿殷再分辩也是徒劳,便道:“高女人受伤,理应畴昔看望,不如我随夫人走一趟,与她劈面问个清楚,如何?”
定王这会儿才不会放纵她的小性子,当即敛容,沉声道:“想方命了?”
“现在想来,确切可疑。”常兰惠倒是平静很多,“我当时就感觉奇特,那般众目睽睽,陶司马推了她就跑,实在分歧道理。”
从先前那无端的流言,到本日之事,挑起的皆是她跟高妘的冲突。两个女人实在无足轻重,可两人现在都是待嫁皇家的人,高妘又是高相的令媛,莫非是有人借此事做文章?
她稳步上前,施礼道:“高夫人。”
“是你推的吗?”
定王勾唇,分开破坏的衣衫,看到她哀痛有一道极颀长的陈迹。因剑气锋锐,这一下割得颇深,皮肉却毁伤不大,只是苦战中被撕扯开了些许,血珠子往外冒个不断。
这指责过分高耸,不但阿殷,就连嘉德公主都愣了,“夫人这话是如何说的?陶司马伤了高女人?”
这下么……
那样贵重的玉牌,阿殷当然不会随时带在身上,丢了如何办?
这一声厉斥满含肝火,满院丫环仆妇皆被震得不敢择声,就连嘉德公主也愣了,没敢等闲插话。
但是……
他的身上极热,方才那番苦战也是他生命仅逢的伤害,拼尽尽力应敌之下,浑身汗热,正宜将阿殷身上的寒气驱走。
金戈交鸣的险境不敷害怕,这会儿却让定王感到后怕——本日粗心至此,如果真的葬身在寒潭中,她该如何办?
心中猜忌不定,到了高家的住处,高夫人请定王先入隔壁厅中喝茶,带着阿殷到了高妘居处,就见那边丫环围了满地,有两名女医正在中间等待。高妘仰躺在床榻上,因屋中都是女眷,她只穿了中衣,手臂和腿上拿粗布包裹,似有很多伤处。
她蓦地看向定王,脸颊还是泛红,杏眼里倒是负气刚强,“就是想方命,殿下筹算如何措置?”这一瞧,才发明定王面色和缓,与方才的沉肃语气截然分歧。她诘责的气势当即弱了些许,“可别忘了那麒麟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