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觉得这冰脸杀神无欲无求,以是叫他无处动手,现在看来,却也不是全然无懈可击。
定王一笑而过,多数心神放在席上,少半心神却还是在留意屏风前面。
公然话精动静也通达,定王扶额,“好。”旋即命人将正在看管薛姬的阿殷调来,令她到屏风后陪坐,并添了副碗盏果菜。
“也不算借酒浇愁,只是看彻夜月色甚好,平常极少在这郊野居住,以是顺手提了袋酒,算是散心。”阿殷苦笑了下,“家事烦琐,方才入迷,叫殿下见笑。”
定王走至桌边,灌下两杯温水,眉头越皱越紧。自打熟谙阿殷后,他便常做梦,在西洲的时候特别频繁,回京后虽少了些,但是今晚这梦境委实太高耸、太清楚了,乃至在梦里,有那么一瞬,他感觉这是实在产生过的,然后被这个动机吓醒。
太子也是心神动摇,看着定王的目光里便多几分玩味,“玄素的目光倒是很好,不知是从那边寻到这等才子?”
薛姬的琵琶乃是百里春一绝,能在凤翔城夺得头筹,放在都城也是极超卓的。加上她本就生得极美,异域风情又与都城常见的乐姬分歧,厅外吹入的东风抚动她发丝,垂顺的裙儿随风摆动,勾画出腿脚表面。
因为彻夜有嘉德公主过夜,这别居的戍守便格外严格,走不过三步便有带甲的侍卫值守,直至河边溪边,才算是清净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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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趁机喝两杯茶润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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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般不幸兮兮的撒娇,定王不能像对别人那般冷脸,又没法软语哄着,便有些生硬的站在那儿。
他本日陪着兄弟三人喝了很多酒,本来的冷肃面庞也被垂垂熔化些许。对于嘉德公主的混闹他本就抵挡有力,见得是阿殷相陪,便也没有贰言,叫人备好马匹,他选了个开阔之地闲坐,看阿殷教嘉德公主骑马。
嘉德公主本来正问阿殷关于北庭的趣事,传闻有异域女子献乐,猎奇的往外瞧了瞧,便临时停止发问。
定王极目而望,近处山峦,远处城郭,皆在月光下清楚清楚。
定王望着那背影,回过神时,竟已然到了石头跟前。
厅上无声无息,各自酌酒听曲,弹奏既罢,永安王率先开口奖饰,“果然弹得极好!”
如果今晚的梦能被解释为日有所见夜有所梦,那么在西洲的时候呢,他如何能够预感到这个场景!
梦中的他一旦生出这动机,梦境便随之窜改,像是有满坡的艳艳桃花盛开,骑马的人玩耍笑语,那身姿苗条的美人纵马淌过粼粼溪水,跃过别居的院墙,奔驰向山坡。她公然飞身而起了,脚尖点向马背,纵身跃向那片桃花林,笑声模糊传来,模糊跟阿殷类似。
嘉德公主笑了笑,“哪个风趣便答复哪个!”
定王被这动机吓了一跳,心跳得愈疾。他俄然冒出了个荒唐的动机――
那马球未伤筋动骨,只是左眼处毕竟凶恶,代王整整在家疗养了旬日才算是规复过来。
这叫阿殷有些惊奇,“公主也传闻了?”
阿殷本日还是是右副卫帅的打扮,头发皆束在冠帽内,官服衬出苗条的身材,腰间悬着弯刀。
永初帝见儿子见机,天然顺水推舟,代王没何如,便只能应了。
底下代王曾为东宫,又从太子之位跌完工平平无奇的王爷,身份骤转之下,那察言观色的工夫也日趋高深。虽则定王表示得不较着,但是他毕竟也只二十出头,论城府之深,尚不能跟三十余岁的代王比拟。那一道道不经意间投畴昔的目光被代王细心捕获,思及马球场上的事,心底里便是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