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煜泰然受之,口中道:“是说真的。皇上驾崩,许朝宗这皇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哪怕即位了,必然也不承平。如当代道不好,国丧最多一年,到时候伯母的事已摒挡毕。我娶你返来,天时天时人和,刚好。”

傅煜撑开披风,将她裹进怀里。

如许的事她帮不上忙,只能等待动静,暗自祷告傅煜安然无恙。

――皇家势弱,节度使盘据,朝堂上这些文臣,看来也没多少骨气。

――除了打更的梆子,就只剩风卷着雪片吼怒而来,刮得人牙齿颤抖。

傅煜踏过蓬莱殿的血迹,驰过深雪长街,才回到住处便见纤秀高挑的美人站在院门前,身上随便裹了件披风,在等他。

她一遍遍出去,瞧着游廊上的雪越积越厚,瞧着檐头红瓦换上银装,瞧着庭前纷繁扬扬,灯笼渐熄,而内里仍没半点动静,死普通的沉寂。风声停驻,屋外俄然传来咔嚓一声,攸桐眉心一跳,从速跑出去,倒是那树杈上积雪太重,接受不住,被压折了。

心有灵犀似的。

攸桐觉得是错觉,忙竖起耳朵,屏住呼吸,公然闻声踏雪而来的声音,越来越近。

大厦欲倾时,他身处高位,便如坐在累卵之上,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到了跟前,便见她脸颊耳梢冻得通红,眼底却尽是担忧焦灼。不等他说话,扯着他衣裳便高低打量,嘴唇冻得直颤抖抖,手也不像平常利索。见他身上并无夺目伤痕,这才吁了口气,抬眼看他时,唇边漾开笑意,睫上却有晶莹的冰花,眸子子微微泛红,极力忍着泪意似的。

天还没亮,恰是拂晓前最冷的时候,氛围清酷寒冽,几近呵气成冰。

皇位虽夺到了手里,但夺嫡时他被英王压鄙人风,现在徐家名声臭不成闻,更是贫乏助力臂膀。那场宫变去了两位重臣,英王昔日的亲信他也不敢任用,放眼一圈,竟无多少可用之人。

殿表里, 便只要许朝宗的声音反响。

英王被斩杀在殿门口,大哭喝骂的昭贵妃被人打晕在地, 待许朝宗入殿时, 全部蓬莱殿里鸦雀无声。内里的厮杀已然停止,忠心保护英王的将领已被斩杀, 剩下的将士见对方三十余人脱手凶悍, 自知不敌, 或是背叛, 或是畏缩,无声对峙着,没半点动静。

怕他受伤,怕他深切皇宫遭英王算计,乃至怕许朝宗在到手后过河拆桥,有事理的、没事理的担忧一股脑地钻到脑袋里,这一夜冗长得像是平生,幸亏统统无恙,傅煜无缺无损地站在这里,还不忘吃豆腐。

两人拥炉烤火,攸桐顺手笼起发髻,嗔怒瞪他。

她揉了揉眉心,俄然听到远处似有极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他可贵跟人打趣,还这么霸道霸道?

她冷眼觑着许朝宗, 那位跪伏在熙平帝榻前,满面哀痛,明显是在等她发话。

城南的丹桂园里,攸桐瞧着漫天风雪,整颗心吊在嗓子眼里,焦灼难安。

长夜漫漫,一颗心悬着,她那里睡得着,对灯坐了彻夜,不时掀帘出门,听外头动静。

这些事离都城有千里之遥,许朝宗得空顾及。

攸桐一愣,回过神时,人已被傅煜打横抱起,坐在他腿上。

宫变夺嫡,自是存亡斗争,此中凶恶光是想想便叫人胆战心惊。

“不怕。”攸桐闷在他胸前,又摇了点头,“也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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