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桐解了心头大患,闲暇无事时,也考虑起后路来。
至于如何安身,思来想去,她善于又乐意的唯有一件事――吃食。
既是两家各取所需,待事成以后,她也无需困在傅家,可乘机求一封和离书。
……
傅煜心底有些奥妙的烦躁,转而道:“父亲本日过来,就为这些琐事?”
傅煜避开他的目光,尽管低头帮他舀牛肉羹,“尝尝。”
恰是女儿家丽色绽放,最为曼妙的年纪。
傅德清并非贪吃,长年行军兵戈,对吃食也不讲究。不过遇见美食,总还是想尝尝,搛起青笋尝了尝,脆嫩鲜香,极是适口。
娶魏家女是为各取所需,拿来当安排的,他管那么多做甚么。
傅煜瞥他一眼,提示道:“她心有所属。”
那日苏若兰的事闹出去,傅老夫人很有几分不满,厥后傅德清去问安时,便随口提了一句。傅德清没将这内宅琐事放在心上,现在听傅煜说罢,才算明白因果,道:“如此看来,魏氏行事倒还不算鲁莽。不过分听任,也不穷追猛打,算是有点分寸。周姑说她脾气很好,我瞧着也不错,不像都城里探到的那么不堪。”
攸桐本来还担忧这男人死要面子,因那日当众丢脸,会仗着身份威压不肯听她的分辩,没想到他还算讲事理。遂莞然一笑,将食盒往他跟前推了推,“多谢夫君。这是新做的几样小菜,时近晌午,留着尝尝吧。”说罢,没再打搅傅煜,自出了两书阁,带了周姑回南楼去。
不过,仿佛有那里分歧。
他……不想碰。
南边反叛的事被本地官府压着,都城的皇家高门都没获得动静,齐州百姓更是无从得知。
傅德清重情端方,傅煜也非偏私局促之人,只消她别获咎了这两尊大佛,今后在齐州,还是有体例安身立命。到时候,她只消行事低调点,别去触傅煜这位前夫的老虎须,站稳脚根后再杀回都城,会比冒然回京有底气很多。
阿谁女人虽是南楼的少夫人,却心有所属。
这两月之间,傅家世人的态度已然摆得明白,没筹算真拿她当傅煜的老婆。
书房里还是平常的模样,残剑冷厉,桌椅古朴。
“齐州要做的――”傅煜声音稍顿,神情隐晦,“厉兵、秣马。”
“嗯,南楼。”
成见也好,骄易也罢,在结婚之初,魏攸桐在傅煜眼里,便是个空有仙颜,浑身弊端的娇气令媛,不谙世事,又自大骄贵。
“明白。”傅煜长身而起,面上已是一派肃杀。
两书阁里,本日仿佛格外热烈。
遂正色道:“南边递来的动静,又有流民反叛,扰乱官府。不过此次成了气候,领头人是个老兵,十多年前以一己之力守住凉州,却因与主将反面,拖着半残的腿南下养伤,销声匿迹。现在他带着千余流民反叛,已攻陷抚州一带数座城池,收整了些兵马辎重,本地兵将力不能敌。”
攸桐了分开没多久,傅德清又健步走了过来,到了书房外,还是叫杜鹤去跟傅煜通禀了声,等杜鹤开门请他出来,才抬步而入。
傅煜夙来矜持,行事亦端方刻薄,这书房里摆着满架珍籍和卷宗文书,为免虫蠹,平素只放些樟脑。傅煜偶尔留在府中不出门,晌午用饭时,也多是到内里的配房里,甚少将饭菜端到书房过。
京师当中尚且如此,别处更不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