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一说,那掌柜也反应过来,从速叫伴计跟着,去开客房的门。
攸桐考虑定了,瞧着食店在许长青兄弟的打理下诸事全面,便筹办起回京的事来。
“这么快?”攸桐微讶。
攸桐见状,便命在旁服侍的玉簪她们先出去,而后细问启事。
伴计瞧他来路不凡,腰间悬着剑,怕不慎惹事,没敢急着号召,偷偷看向掌柜。
攸桐被困在方寸之间, 被迫接受, 双手无处安设,死死揪在他腰间。
那客店掌柜行事谨慎乖觉,不敢留来路不明的客人,细细盘问身份。
屋里没了旁人,只剩攸桐和杜双溪,傅澜音便没了顾忌,低声道:“前阵子我没出门,在府里闷了大半个月,实在不是祖母拘束,而是……筹办嫁奁。”她声音稍低,却清楚透着高兴,“我的嫁期定了,就在腊月初。”
傅煜的亲吻便落在了她的脸颊,白净柔腻的肌肤红透了,雪染胭脂,愈发鲜艳。
镖师为人慎重坚固,瞧着来者不善,当即横身挡在攸桐跟前,也没筹算剑拔弩张,只含笑拱手道:“这位爷……”话没说完,中间攸桐便超出他,朝他感激笑了笑,而后抬头道:“将……你如何来了?”
待一顿饭纵情散去,回屋翻出魏思道托傅煜递来的手札,脸上的笑意也垂垂收敛。
现在看傅澜音和秦韬玉幼年相恋、诸事顺利,没那些悲伤伤情的磕磕绊绊,便如在萧索寒冬后瞧见暖和绽放的春日繁花,欢畅之余,甚是欣喜。
闲谈一阵,酒过数杯,见傅澜音不时唇角微动,像藏了欢畅事似的,忍不住便打趣道:“这是路上捡到宝贝了?打从进门,就见你老跑神偷笑,当别人看不见呢?”
前胸炽热, 背后冰冷, 只等傅煜喘气的工夫,她才偏开脑袋, 短促喘气。
这日又是深雪,晌中午鹅毛大雪纷繁扬扬地飘起来,不过半晌就积了厚厚一层。
攸桐暗自撇嘴,想着他局促叮嘱的模样,忍不住又抿唇低笑。
是时候回趟都城了。
事在报酬嘛。
忽听外头蹄声错落,有三五匹马嘶声传来,忙命伴计出去驱逐。攸桐行走在外,格外留意周遭动静,便躲在镖师身后,瞧向门口。不等那伴计迎出,便见厚重的粗布门帘掀起,有位身材高健魁伟的人出去,前面跟了侍从。
虽举盏把酒,道贺打趣。
陌生而叫人惊骇, 更令她晕头转向。
……
她明显是冒雪而来,鹤氅雪帽,兴趣勃勃。
齐州离都城路远,途中虽暂无战事,却流匪横行、官府暗淡,她是见地过的。上回她有傅煜的庇护,一起顺利温馨,出入皆上等驿舍。这回少不得要低调,寻了两位靠得住的镖师,只带了春草在侧,换上浅显布衣,扮作进京投奔亲眷的一家人赶路。
两小我都没说话,攸桐低头理衣裙,下认识地往周遭瞧了一圈――像是偷情被人瞧见似的,竟无端生出慌乱。转头一瞧,中间那位身板矗立、姿势沉稳,若不是眼底脸上残留着亲吻后的眷恋回味、半边披风被融雪浸得色彩暗沉,竟瞧不出半点端倪。
见惯了他冷酷冷僻、禁止矜持, 现在的傅煜如藏在雪峰底的烈焰透隙涌出, 蠢蠢欲动。
唇舌胶葛,呼吸交叉, 因和离而生的各种忍耐、让步、禁止、不满皆诉于亲吻。差异于前次酒后明智尚存的禁止贪婪,傅煜这回忍了数月, 思念如窖藏的酒,一旦启封,便如大水猛兽开闸而出, 气势汹汹, 恨不得将她吞入腹中似的,肆意打劫打劫,不管不顾。
旋即扶她站起来,帮她拍去裙角沾的积雪,扶正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