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楼下侍卫,在门卒的呼喊声下,向孤楼膜拜一番,然后再向魏川行了一礼,悄悄从南门撤出,就连四门门卒,也都走到魏川面酬酢一阵,略有叮嘱以后,悄悄分开。
正欲提壶倒酒,俄然听得楼内有动静,立时发挥轻功,飘身来到十一层的廊下,觑廊门而入,内里灯火透明,窗明几净,陈列安插,非常温馨。入门为正厅,左手边临窗茶阁,右手边书房,正厅当中,摆着圆形木桌,细细一看,木桌并非木板拼接,而是巨木雕镂而成,魏川不由感慨,忍不住上手摸了一摸,触手之处,柔滑细致,非常温馨。绕过雕镂屏风,又是左中右三间,中间为香房,摆着茶桌香炉等物,摆布一大一小寝室。皆是高枕软卧,魏川忍不住迈步出来,一阵温香劈面,心头一阵泛动,非常舒畅,自言自语道:“一屏之隔,竟有两种奇香,公然妙极。”
元北峰沉首不语,以示默许。
莫庄守在墙角,听得魏川走出院子,便悄悄避开,绕道来到孤楼。孤楼为圆柱形,按灯火来数,共有十一层,一层比一层小,楼顶之上,火光明灭,有四名轻装哨卫,沿边走动巡查,居高临下,视野开阔,楼下一举一动,全览四人之目,但是此时山林夜色凝重,头上无星无月,任凭他眼力非常,也难以明察秋毫,莫庄身法轻巧迅捷,游走于火光不照的暗处,四人并无查觉,而楼下的保卫,定是感觉四方城内,除村中仆人,余者皆为朝廷中人,无人来犯,是以非常松弛,干脆趁机打盹,那里还会全神防备。这才让莫庄钻了个漏子。
孤楼村南门外,两岸山壁如削,门路宽约三丈余,被打扫的一尘不染,丈方洞门之上,刻着六个大字,因为经年已久,笔迹恍惚,只能看到从右数第1、4、五个字,别离是“天”“人”“之”。莫庄淡淡道:“好一个天无绝人之路!”
元北峰闻言,一脸慎重地点点头,轻声道:“想必此信是国丈大性命人密传给大人的,以下官看来,国丈大人,对出身江湖的人,存有成见,对大人招纳魏川为赤鹰座,极其不满,以是此信儿……”
楼上男女,皆聚了过来,群情纷繁,二楼女婢女欢畅道:“终究能够睡个好觉了,魏川一到,我们便能够撤了。”
魏、元一行沿山道而上,翻过山顶,遥见一孤楼如倾天之柱,伶仃于四方城当中。一条新月型的弯道,从中将四方城一分为二。四方城楼当中,可见重兵扼守,弯道之上,有车马来往,三里见方的四方城,房舍比纵横交叉,整整齐齐,远远看去,确令人赏心好看,一条条青烟从一排排屋舍当中,冲天直上。元北峰感慨道:“数年不来,孤楼村增修扩建到如此境地,令人赞叹啊……看这四周环山,只要南北两处山洞可通行入内,尤如世外洞天普通,若我辈能在此安设暮年,也是三生有幸了。”
元北峰不但不止步,并且满脸堆笑地快步走了上去,这一步丈远的身法,令铁甲卫士一惊,四名卫士,当即挺矛并立于门前,喝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若再胆敢上前一步,格死勿论,毫不姑息!”
“来者何人,此道三日不通,请远远地避开些!”门下一手持长矛的铁甲卫士,错一步上前,向魏、元一行呼喊一声。
“啊,那那……那还真有些本领,可他杀了鹰王,犯得是滔天罪过,国丈……”
莫庄见有两名保卫,身子微晃,脑袋时尔点动,晓得二人在打盹,筹办趁机闪身入楼,不想二楼一道光芒射下,廊门吱吜一声拉开,从中走出一对劲装男女,腰间还挂着银鞘短剑。莫庄一眼就看出,是大内侍卫,不由一惊,纳罕:“顺贤妃此次探亲,如何还会有大内侍卫,莫非……”俄然猜想到天子行宫于此,不由的满身一震,细细一想,又自摇点头,深思:“不成能,圣上如果在此,顺贤妃有天大的胆量也不敢夜逃……啊,莫非圣上真的在此处,国丈假传顺贤妃夜逃,引我与魏川入翁!”正想着面前又是一亮,一阵吱吱吜的响动,只要五楼廊门紧闭,其他楼层,廊门全然翻开,别离走一对男女婢卫,绕着楼廊,一边轻声闲谈,一边走动巡查。莫庄屏气凝神,死力去听,仅能模糊约约听得二楼侍卫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