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长东一听,暗自窃喜,轻声对莫庄道:“莫大人,你看如何?”
快船之上,确也有妙手,只见那手扶长矛的二十多名武将,杖杆一点,身子已经丈高,迎着飞压而来的箭墙冲去,长矛挥起,虎虎生风,垂垂此为无形,只是红色枪缨,变幻成一红圈,也垂垂恍惚。这二十名武将,前后两层,间歇错开,红圈相连,将魏川震飞的箭矢尽数封挡,船上世人,毫发无损。与此同时,十多名剑客,飞身迎上,分头攻向三名华山剑派弟子,另有三人拉住坠下的船帆,奋力向上,将大帆又拴到原处。船速具增,半晌之间,已将魏川等人甩在前面。
薛长东闻言,当即接口道:“是啊,莫大人,你若无归入帐的证据,就没有冒犯先祖遗训,只需廓清金玉章之疑便可告终此案。”
莫庄闻言,一头雾水,然他对许仲深为体味,知许仲不会将话说明白,便不再问,暗自揣摩,也一边听取世人所议。
魏川当即道:“既然如此……还请薛将军为鄙人作证,还我等一个公道。”
“是啊,江南道令向来骄横高傲,不将文武百官放在眼里,有凌于圣上之势,经常擅作主张,东征西讨,中饱私囊,不报于朝廷,岂不是拥兵自重。大人,何不参他一本!”
薛长东当即怒斥部下道:“水战之势,我军一定能占得便宜,不如引其入瓮的好!”
魏川向薛长东施礼道:“这莫庄小儿,乃奸猾谨慎,鄙人以他是朝廷钦差,对他毕恭毕敬,但是他却欺小女无知,玷辱她明净之身!”说到最后,一字一顿,铿铮有力,显得悲恨已极。
“证据确实,本座另有甚么好说的!”莫庄淡淡道。
“无妨,一样受命察查。”
“莫大人……莫大人,莫大人莫非想见地一下武林当中,各大门派的风采吗?”
许仲双目闭上已久,此时也不睁眼,淡淡道:“莫大人向来非常自傲的!”
薛长东亦是朗然一笑,然后就是命人摆上茶点,与莫庄凭茶对饮。实在二人都在等候华山剑派渡船前来,各怀心机。莫庄与魏川一战,薛长东岂有不知。江南道令早已获得密报,莫庄要走清闲渡,因而派薛长东驻守,薛长东半月前到达清闲渡,安营扎寨,然后命人日夜巡查周遭百里的江面,一有动静,飞书传报。昨夜薛长东就获得传讯,华山剑派与鹰头帐俄然打了起来,鹰头帐不敌,乘快船流亡。薛长东得报以后,不但不出兵互助,并且还责令全军,对两边厮杀之事,佯装不知。暗自策画,如何趁机,将莫庄撤除,但是此时见快船之上,仍旧稀有十名懦夫,个个气度不俗,并非乌合之众,以是并未动手,既然华山剑派既将到达,因而就想暗助华山剑派,借刀杀人。莫庄早知江南道令有不臣之心,对大顺王威有恃无恐,戋戋鹰头帐也定不放在眼里,但是此次前来的人手,个个不俗,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料定薛长东不会等闲脱手,但是魏川逼近,须想个别例,挑起他与魏川之间的争端,趁机将魏川撤除,以绝后患,由此必然令薛长东有所毁伤,因而暗自策画。
箭如蟥灾普通,劈面而下,魏川一行,五路被封,退之不及,立时挥剑如盘,兵兵丁丁地将连缀不竭的箭雨扫落,众弟子只觉众矢借石弩之强,劲力实足,且还异化着内力,长剑与之相撄之时,虎口发麻,实在一惊。魏川怒喝一声,催动内力,衣衿膨起,须发立时散开,劈面而来的箭矢,也随即悬空停滞,越集越多,渐如一墙,将两边隔断开来。身边弟子,俯视寻觅莫庄地点,但那里另有他的影子,晓得他已趁机脱逃,因而四下散开,别离从四路超出箭墙,攻了畴昔。刚过周遭三丈的如盾箭墙,就有箭矢劈面打来,只是世人一旦散开,莫庄快船之上的弓弩手也就无从择选,顿时乱了目标,只在这微变之下,已有三名华山派弟子,飞身上了桅杆,将帆缰挂缆一一斩乱,快船由此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