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掩掌中那物,亦是块三国御印牙牌。

“水寒珠。”祝掩同胥留留异口同声,语速甚慢,话音更是轻巧,后则对视一面,查见对方面上淡笑,这便攒眉寂静。

祝掩垂眉,缓声接道:“五鹿钜燕虽不若垂象这般寺院到处,然,三国国主皆有向佛之心,三国百姓信众无算;佛陀言因果报应――安于此生,可期来世,超脱存亡,众苦永寂。”

宋又谷见状,拊膺笑道:“哎哟,胥蜜斯这记白眼,功力实足,结健结实!”

祝掩肩头一缩,表示刘头儿将那晕在一旁的店东送出屋去,待刘头儿返归,这便密密掩门,房中五人一尸,倒是陡地温馨下来,落针可闻。

诸人静了半晌,刘头儿不耐,已是吃紧吼出声来,“完了!完了!这下,怕是我小命不保,莫名便要呜呼哀哉了!”

“闻人女人,”胥留留瞥一眼宋又谷,缓道:“若说你独闯江湖,沿途单为一纸路引便草草脱手,会否折了令尊同令师面子?”

“既是如此,怎得胥女人现却直言,毫不顾忌?”祝掩轻笑,挑眉询道。

“我可尚未赶得及动手……”闻人战环顾屋内诸人,待将目光落于祝掩面上,见其垂眉,含笑嫣然,闻人战心下反觉安宁,干脆大喇喇将两腿盘坐榻上,低声应道:“那丝线,想来确是鹤颅蛛丝;你等也都晓得那是来自尤耳国之物……”

闻人战见大话已穿,干脆两手一摊,捡了榻边一坐,足踝一抖一抖着,娇道:“我怎不知,江湖上竟是这般汲引闻人老头儿?”

余人皆怔,倒是闻人战跳将出来,杏眼圆睁,吃紧询道:“依胥姐姐之言,莫非……尤耳不但送了水寒珠与五鹿?”

闻人战小脸一红,两掌自捧了脸颊,低声喃喃:“本来,方才你们查那尸首掌印时,便合起来独独坑我一个!归正,我爹决计不会下此毒手便是。”

“恰是。”胥留留朝闻人战含笑,又再接道:“水寒此名不生,乃因家父奉告――尤耳赠水寒于钜燕国君。”

宋又谷反倒听得一头雾水,喃喃轻道:“闻人不止乃狗门窃一手,你那游叔叔,自当是鸡鸣岛岛主游旧,二人订交本深,且又同在那鸡鸣岛上,这倒无甚希奇。但是,游前辈倒是自那边闻得此密,那水寒珠,又是何物?”

宋又谷闻声,心下这便悄悄计算:怕是闻人战早知少扬有宝。其现身在此,绝非偶遇,更休提那将天号误认作地号的劳什子说辞。思及此处,宋又谷折扇一摇,隔空指导闻人战道:“闻人蜜斯,此人无端命丧此处,其究竟何人,所怀何物,你是不是需得先同我们说道说道?”

胥留留见闻人战颊上泛红,心下解意,柔声慰道:“闻人女人莫慌。方才提及闻人前辈,不过就势劝女人说出真相。尸身这般情状,想来也非闻人前辈所为。话既至此,信赖女人已知短长,我等怎还会疑你盗珠,藏而不授?”

闻人战瞧一眼宋又谷,埋首自道:“我不过猎奇,想着这水寒珠竟值得我爹谈上一谈,定是个不得了的宝贝……后又可巧偶遇了那影梅庵堂的姑子,知其要来少扬城,我便顺手摸了她那路引,想在此候着……”

“现下既丢了珠子,又折了外使,即便我仍装聋作哑,祝公子觉得五鹿国主便会哑忍,不作计算?抽丝剥茧,暗里查访,钜燕得珠之事,终当为其所知;又或,三国国主,本就心照不宣。”

胥留留唇角一抬,朝祝掩笑道:“赠送钜燕那颗,由家父暗中护送,自是已妥当安设钜燕宫中。”

“祥金卫!祝大哥竟是祥金卫!”闻人战话音方落,焦急紧抿了口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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