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又谷眼目一阖,鼓腮叹道:“得,得。是,我是见祝兄一人定也睡不了三张床,这便过来蹭一夜,免得白白糟蹋了那一百两嘛。”
祝掩见状,吃吃笑出声来,少待,方缓道:“李四友,可并非销磨楼仆人实名,只不过他那四位朋友过分驰名,江湖中人便以四友唤他,一来二去,倒也不太记得其真名。”
宋又谷面上愈发潮红,吃紧摆手,不敢多言。
“阿谁……”刘头儿一听,更是晕头转向,瞧瞧祝掩,再道:“这销磨楼是那边?”稍顿,又瞅瞅闻人战,接着询道:“你那四友伯伯,又是何方崇高?”
闻人战目珠一转,却也不敢多辩。
“宋公子言重了。”胥留留扫一眼屋内诸人,轻柔轻道:“外使死,水寒失,照祥金卫意义,怕是你我皆难走脱,归正也要去寻闻人前辈下落,吵嘴真假,何必急在一时?”
“天号二房?”店家再楞,“这二房,小人但是从未转赁旁人!大人出了百两包下这二楼三间头房,小人得了恩德,本也该当取信,只是那位……那位客长,”店家侧颊逃目,指尖朝向房内尸首方向,接道:“只是他入店时,非要天号一间,说是若无温庐,他便忍耐不得,少不了捱冷受冻。这少扬城内,也只要我这三间头房配得温庐,不得已,只得少收了他几两银子,算作善事,暗将其安设天号三房,免其无处落脚。”
半刻后,店家唯唯诺诺,入了房,倒是再也不肯向内,直冲着刘头儿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稍顿,又见胥留留立品一侧,这便更是深深作揖,连声乞道:“大人,大人,这……这可同小人绝无半点干系啊!”
胥留留一笑,探掌一指祝掩:“我算得甚么大人,这位但是威名赫赫的祥金卫。是罪是冤,你且同他说道。”
“多么天机,抵得过水寒珠之密?”
祝掩也未几言,不过上前,搀了店家起家,转头却道:“我的银子便也算了,只是这位宋公子的银子,你且退了给他。”
祝掩撇撇嘴,反是瞧瞧宋又谷,询道:“令师大名,如雷贯耳,惜得销磨楼声迹难寻,李前辈亦是久不在江湖走动。”
宋又谷闻声,鼓腮薄怒,“归正我言尽于此,你等爱信不信。”
宋又谷见状,上前一步,冷眼斥道:“现下,倒是不怕折寿了?”
闻人战见状,扬眉笑道:“你此人,还口口唤我滑头,怕是这房内诸位,数得你最滑不溜手!”
“闻人女人,你说呢?”
“哟,这销磨楼,听着便是个好去处!”
宋又谷唇角一耷,喃喃自道:“去便去,身正何惧影斜。”
刘头儿长叹,一拍脑门,应道:“让他们速速散了!如有功德之人提及,还是照方才各位豪杰所说――店家贪财,一房多赁,住客互不相让,这方行凶害命。”
“我师父,哪还需得在江湖走动?一纸销磨请柬,天下豪杰折腰。多少掌门帮主,想着跟我师父走动走动,尚还寻不得关窍。”
店家一听,两足立时不稳,膝头一软,已是直直屈身,投地叩首,边哭边道:“小人当真有眼无珠,竟未能于登录店簿时识得大人这般豪杰!小人知错,不该将这天号租与旁人,坏了大人兴趣。但小人也是被逼无法,上有老下有小,家里人嘴一张,出入都是钱。小人有罪,小人有罪,但罪不至死啊!”
“狗门窃手闻人不止、鸡鸣岛主游旧、瞻台鱼家十三少、乱云阁主龙十四。”
“四友伯伯?”闻人战柳眉倒竖,又再接道:“怎得从未听我爹提到,四友伯伯另有门徒?”
“我师父他白叟家神龙见首不见尾,你这小丫头,又统共见过他几次?”